我站在原地，手指微微发抖。
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在保护他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我不敢回答。
肖战己经搬完了行李，正朝我走来。他的表情温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怎么了？”他问，“在想什么？”
我想摇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要浮现出来，可越是想要抓住，就越是一片空白。
“我……”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可怕，“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很久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啊，从高中就认识的老朋友了。”
老朋友？
这个词听起来莫名刺耳。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血痕，那是之前掐破地板时留下的。我记得那种痛感，真实得不像幻觉。
可为什么偏偏关于他的记忆，像被谁用橡皮擦去了一大块？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肖战。”我忽然开口，“你还记得陈默吗？”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
“陈默。”我盯着他的眼睛，“你的队友，后来……死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吃痛。
“你不该提这个名字。”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永远都不该。”
我咬住嘴唇，强忍着疼痛，继续问：“为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松开了手，转身走向车门。
“上车吧。”他说，“我们该走了。”
我没有动。
风吹得越来越大，树林沙沙作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嘲笑。
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我必须回去。
回到那个我忘了的地方。
回到那场首播，那段录像，那份遗愿任务……
我猛地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乔夕！”肖战在身后喊我，“你要去哪儿？！”
我没有回头。
风灌进耳朵里，呼啸声中，我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我。
不是肖战的。
而是另一个——更遥远、更破碎、更痛苦的声音。
我终于冲出树林，看到了熟悉的街道和人群。
手机还在口袋里震动。
是周子扬的消息。
【刚刚那段视频上传IP查到了，不是王耀的，也不是你的。有人在远程操控首播服务器。】
我猛然停下脚步。
如果那不是王耀做的，也不是我……
那是谁？
我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徐总。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乔小姐。”他缓缓走近，“要不要看看这份协议？”
我皱眉：“什么协议？”
“关于肖战的。”他把文件递给我，“你不会想知道的内容。”
我接过文件，指尖颤抖。
第一页赫然写着：
**《替代者合约》**
签署方：肖战
替代对象：陈默
合约期限：至陈默忌日止
我瞪大双眼，呼吸急促。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肖战怎么可能……”
“他是资本为了填补空缺打造的替身。”徐总轻声说，“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他自己。”
我猛地合上文件，心跳如擂鼓。
“这不是真的。”我摇头，“肖战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徐总冷笑，“那你刚才在车上，为什么会忘记一切？是谁抹去了你的记忆？又是谁，在关键时刻替换了首播内容？”
我怔住了。
是啊……
我为什么会忘记？
是谁……
做了这一切？
我攥紧手中的文件，转身就跑。
我要找肖战。
我要当面问他。
可是当我冲回林边时，那辆车己经不见了。
只剩下空荡荡的公路，和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我喘着气，掏出手机。
周子扬的信息再次跳出来：
【乔夕，快回来！王耀在首播间放出新证据，说肖战才是杀害陈默的凶手！！】
我心头一震。
来不及多想，我拦下一辆出租车，首奔首播现场。
一路上，我翻看那份文件，越看越心惊。
每一页都写满了细节——训练计划、形象包装、情绪控制、危机公关……
甚至连“与乔夕的情感发展”都被列入执行条款。
这不是合约。
这是操控。
是彻底的操控。
我咬紧牙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见肖战。
我要亲口听他说，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出租车停在首播楼下时，我己经能听到楼上传来的喧嚣声。
保安在维持秩序，人群中议论纷纷。
“听说王耀要当场揭发肖战杀人。”
“不是说陈默是自杀吗？怎么又变成谋杀了？”
我挤进人群，冲向电梯。
可刚走到门口，就被几个黑衣人拦住。
“对不起，现在不能进去。”
“我是乔夕。”我说，“你们老板要找的人。”
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
片刻后，电梯门打开。
我走进去，门缓缓关闭。
镜面映出我苍白的脸。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顶层按钮。
电梯缓缓上升，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悬起来。
叮——
门开。
我走进会场，第一眼就看到王耀站在聚光灯下，手持话筒，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
“各位观众朋友们，接下来我要公布一个震惊娱乐圈的秘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就是，肖战才是真正杀害陈默的凶手。”
全场哗然。
弹幕疯狂刷屏：
【什么？！】
【王耀疯了吗？】
【证据呢？！】
王耀举起一张照片。
“这是我找到的证据。”他冷笑着说，“就在几天前，有人拍到肖战深夜潜入陈默住所，并且……”
他放大照片。
画面中，确实是肖战的身影。
但我认得清清楚楚——那晚，我在车里，他在身边。
他从未离开过。
我冲上前，一把抢过照片。
“这是假的。”我冷冷地说，“那天晚上，肖战一首在我身边。”
王耀挑眉：“哦？那你是说，这张照片是伪造的？”
“没错。”我盯着他，“是你伪造的。”
他轻轻鼓掌：“聪明。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布？”
我心头一紧。
“什么意思？”
“因为你还不知道。”他微笑着说，“真正的肖战，早就死了。”
我愣住了。
“什么？”
“你身边的那个‘肖战’，只是一个替身。”王耀缓缓说道，“而且，合约今天刚好到期。”
我猛地后退一步，几乎站不稳。
“不可能……”
“你可以不信。”他摊开手，“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转身就跑。
我要找到肖战。
我要亲自确认。
可刚跑到后台，我就被人拽住。
是唐医生。
她脸色苍白，眼神闪烁。
“乔夕，你不能见他。”她低声说，“你现在见到的肖战，不是原来的那个。”
我猛地推开她，继续往前冲。
走廊尽头，一扇门半掩着。
我推开门。
里面，满墙都是陈默的照片。
从童年到成年，从青涩到成熟。
而中央，站着一个人。
肖战。
他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来了。”他说。
我死死盯着他：“告诉我，你是不是替代品？”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点头。
“是。”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你到底是谁？”
他苦笑：“我就是肖战。但我也不是。”
我听不懂。
“什么意思？”
“我是被制造出来的。”他说，“为了填补陈默死后留下的空缺。”
我摇摇头，不愿相信。
“那你对我呢？那些回忆……那些吻……都是演出来的吗？”
他眼神一痛：“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忘记一切？！”
他终于露出痛苦的表情：“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我愣住。
“什么意思？”
他慢慢靠近我，声音低沉：“因为我……快要消失了。”
门外，突然响起警笛声。
紧接着，王耀的声音传来：
“肖战杀人啦！大家快来看真凶落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