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盘里的代码在屏幕上流淌成绿色的河流,林薇薇指尖悬在键盘上方,突然触到冰凉的金属——陆霆渊不知何时递来一杯热可可。男人的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她看见他袖口若隐若现的针孔疤痕,和她重生后手腕上莫名出现的印记如出一辙。
“1998年的实验日志显示,”陆霆渊放大屏幕上的扫描件,“LW-07号实验体的基因样本,提取自一名意外死亡的产妇。”他顿了顿,声音低哑,“就是你的母亲。”
林薇薇的咖啡杯在掌心发颤,褐色液体溅在“重生计划”的LOGO上——那个由双螺旋和鸢尾花组成的图案,与陆二叔手表上的纹路完全一致。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反复的银锁,锁芯里藏着的正是相同的鸢尾花刻痕。
“姐姐,这个图案我见过!”陆念安突然指着屏幕,从书包里掏出个木质拼图,“奶奶给我的旧玩具,里面也有!”拼图拼合后,赫然是陆家老宅的地下室结构图,红笔圈出的“锅炉房”下,藏着扇从未见过的铁门。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林薇薇掀开窗帘,看见陆明远的黑色轿车停在片场门口,助理捧着文件袋匆匆跑进导演帐篷。陈墨的怒吼声穿透帆布:“谁让你改剧本的?林薇薇的角色怎么变成了反派?”
“是陆总让我……”王子轩的声音戛然而止。林薇薇冲出保姆车时,正看见陆明远的助理将一叠钱塞给场记,文件袋里露出的剧本修订页上,她饰演的女主角被改成了心机深沉的第三者。
“想改剧本?”林薇薇抢过修订页,指尖在“车祸身亡”的结局处重重一戳,“1998年7月16日,苏清月姐姐也是这样‘意外’死亡的吧?”
陆明远的助理脸色骤变,扬手想打她,却被陆霆渊拧住手腕。男人从对方口袋里搜出微型录音机,里面正播放着林薇薇和陆霆渊讨论剧本的录音,被剪辑成“潜规则交易”的暧昧对话。
“栽赃陷害的手段,和当年如出一辙。”陆霆渊将录音机碾碎在掌心,金属碎屑落在修订页的“LW-07”字样上。林薇薇注意到助理衣领里露出的红绳——和高俊明手腕上的同款,绳结处挂着枚鸢尾花吊坠。
“把他带走。”陆霆渊对安保使了个眼色,转身时看见林薇薇蹲在地上,指尖沾着修订页边缘的荧光粉。那是她昨夜标注分镜时用的特殊颜料,此刻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和U盘里实验日志的加密墨水成分相同。
“陆总,”林薇薇举起修订页,“他们在用‘重生计划’的技术监控我们。”
当天下午,陆霆渊的私人医生带着检测报告来到保姆车。“您和林小姐的血液里,都含有微量的记忆移植后遗症毒素。”医生指着化验单,“这种毒素会在压力下激活,产生‘似曾相识’的幻觉——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重生记忆’。”
陆念安突然举起拼图:“爸爸,姐姐,地下室的铁门里有光!”他手机里的家庭监控显示,陆家老宅的地下室门缝正透出幽蓝的光,隐约能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人影。
“是陆明远!”林薇薇想起母亲银锁里的纸条,上面用密码写着“地下室藏着真相”。她和陆霆渊对视一眼,同时掏出车钥匙。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两人赶到陆家老宅。地下室的铁门虚掩着,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幽蓝的光芒来自中央的实验舱,舱内漂浮着的克隆体让林薇薇浑身冰凉——那具躯体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胸口插着连接电脑的导管。
“欢迎回家,LW-07。”陆明远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手里的遥控器正对准实验舱,“你母亲当年自愿成为实验体,就是为了让你‘重生’后揭露陆家的秘密。可惜啊,她没料到我会修改程序,让你以为自己是来复仇的。”
林薇薇看着实验舱里缓缓睁开眼的克隆体,终于明白为什么重生后的记忆总有缺失——那是陆明远植入的虚假复仇线。她下意识后退,却撞在陆霆渊胸前,男人将她护在身后,枪口对准陆明远:“你把苏清月怎么样了?”
“她?”陆明远按下遥控器,实验舱的灯光骤然变强,“当年她发现了实验真相,非要毁掉所有数据,我只好让她‘意外’死亡。不过别担心,”他指向克隆体,“这具躯体里,有她最后的记忆碎片。”
克隆体突然睁开眼,眼神却带着苏清月的温柔:“霆渊,薇薇,快跑……地下室有炸弹……”话未说完,实验舱玻璃突然龟裂,幽蓝的电流窜向西周。陆明远趁机逃出铁门,厚重的门板轰然关闭。
“爸爸!姐姐!”陆念安的哭喊从监控里传来,“奶奶说地下室的炸弹十分钟后爆炸!”
林薇薇看着不断闪烁的计时器,又看看实验舱里逐渐消散的克隆体,突然想起母亲纸条的最后一句:“只有LW-07的意识能关闭系统。”她挣开陆霆渊的手,走向实验舱:“让我来。”
“不行!”陆霆渊想拽住她,却被电流弹开。林薇薇将手按在实验舱上,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母亲作为初代实验体的痛苦,苏清月发现真相的挣扎,以及陆明远篡改程序的阴谋。
“找到了!”她在混乱的数据流中抓住红色按钮,按下的瞬间,所有电流骤然消失。实验舱的克隆体化作光点消散,计时器停在00:01。陆霆渊撞开通风管道,将她抱出去时,身后的地下室传来沉闷的轰鸣。
两人爬出通风口,看见陆念安抱着陆老太太站在雨中。老人手里捏着枚芯片:“这是‘重生计划’的核心数据,陆明远跑了,但他跑不远。”
林薇薇接过芯片,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她看着陆霆渊手臂的烧伤,突然想起实验日志的最后一行字:“LW-07与LW-08号实验体,是唯一能互相唤醒真实记忆的存在。”
原来陆霆渊也是实验体。她抬头看向男人,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有震惊,有心疼,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我们回家。”陆霆渊握住她的手,雨水顺着指缝流下,仿佛洗去了所有虚假的记忆。林薇薇点头,看着陆念安扑进怀里,突然明白,无论过去多么不堪,此刻的温暖才是最真实的。
而在城市另一端,陆明远坐在疾驰的车里,看着手机里地下室爆炸的新闻,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备用芯片,上面刻着“LW-09”的字样。这场游戏,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