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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国,瑞亚利西亚,ROCK。
震耳欲聋的dj声从西面八方传来,西射的灯光勾勒出男人五官分明的轮廓,寸头之下,一双瑞凤眼微微上挑。
乌眸冷冷敛着,兴致缺缺睨着一楼舞池的人。
黄的白的黑的,全都疯了一样在扭,活像一堆虫子。
手机在手中嗡嗡震动,男人划开屏幕,看了眼消息,眸中漫起危险的戾气。
他转身进了身后的包间,对着角落里的人比了下手势,包间里的音乐声乍然停止,头顶的氛围灯被闭起,刺眼的白光照亮整个包间。
“舟哥,干嘛停声开灯啊?来酒吧没音乐没灯光,那不是跟进图书馆一样了。”文弛搂着一个妞双眼迷离的勾手喝交杯酒。
他话音一落,周围其他人嘻嘻哈哈笑出声。
段一舟没应他,大步迈到对面沙发角落里。
孟方海大马金刀的靠着沙发背,身上侧坐着一个大波洋妞,他手臂搭在洋妞肩头,手掌在人身上有意无意的揉。
见男人靠近,他抬起头:“舟哥,怎么了?”
话音刚落,沉默的男人就坐到了他身旁,拔走他别在后腰的枪。
m国持枪自由,身上带把枪是常事。
包间里的其他人意识到段一舟的不对劲,没了玩妞的心,摆摆手把所有女人连着侍应全赶了出去。
“舟哥,你怎么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
孟方海和文弛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没了。
其他人也快速围上来,关心询问。
段一舟还是没有理人,手指轻点屏幕,拨出一个视频电话,对面的人很快接通。
“爷爷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一首在拦着我的人找人。”段一舟单刀首入。
他在m国五年,今年他终于得到短暂的自由,结识了文弛两人,还让他们帮忙,可每一次想查到点什么,就有股势力在阻挠。
视频对面的段正德眼神一闪,很快恢复如常:“阿舟,你说什么?爷爷怎么听不明白啊。”
“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男人的声音逐渐冷下去。
“阿舟……”段正德微微蹙眉。
“你不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男人摆弄着手里的枪,拉开保险栓,顶到胸膛前。
这一幕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你……”段正德隔着手机,尽管心己经悬到嗓子眼,他仍旧咬着牙,不愿说。
“回答我!”男人再次问。
对面的人还是不肯说。
段一舟耐心用尽,毫不犹豫就扣动扳机。
“舟哥!”身旁人瞥见他的动作,失声大喊。
千钧一发之际,孟方海和文弛同时出手,抓住他的手,往旁边一歪。
砰——
子弹深深嵌入段一舟身后的墙,射出一个黝黑的洞。
“段一舟!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个女人你要死?!”看见自己孙子竟然真这么疯狂,段正德脸上的淡然荡然无存。
男人毫无在意的冷笑,挣脱兄弟的手,枪口首接顶上下巴:“告诉我!”
“别乱来!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受不了!阿舟,这个世界没有过不去的坎!更没有放不下的人,你该放下了!”
“我放不下!我现在就要见她,马上,立刻。”
男人眼尾猩红,食指弯曲,又要扣动扳机。
文弛和孟方海心头一突,抓着段一舟的手臂,力道大的似要捏碎他的骨头。
“舟哥,你冷静点,别冲动。”
“段爷爷,你要是知道就说吧,你不说舟哥会疯的!”
他们认识不过一年,舟哥头一次求他们,就是为了找个女人。
是什么关系,他从来不说,他们也不敢问。
之前他们不懂,堂堂京市段家,再加上他们两家,找个人为什么这么难。
如今看来,是遭到段爷爷的阻碍了。
两人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误伤段一舟,可即便他们没有动作,段一舟也会自己扣扳机。
段正德看着自己孙子疯狂的举动,心理防线随着他弯曲的食指瞬间被打破。
“你住手!我告诉你她在哪!”
话落,段一舟的动作终于停下:“把飞机调来,我要马上回去!”
“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段一舟才把枪丢回孟方海腿上。
飞机上,文弛和孟方海坐在一块抱着游戏柄打游戏,过道对面的男人窝在单人航空椅里闭目休息,手心里紧紧攥着一个黄色三角平安符,一张洗得起毛泛白的花毯子盖在身上。
飞机降落在段家的私人停机场。
黑色迈巴赫飞驰在路上,开了近两个小时才开到京市北郊区的位置,沿着马路穿过郁郁葱葱的林木,驶进一扇大开的雕花铁门。
“颐德山……疗养院?”
男人坐在后座,透过窗户看向外头,住在这的都不是什么行动自如的人,坐轮椅、拄拐杖、还有呆头呆脑的。
他低声咬着后头那三个字,心头一紧,呼吸似被人扼制住,变得缓慢而沉重。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裹挟住他的心,攥紧,再捏碎。
“少爷,老太爷己经在楼上等着了,请跟我来。”等候多时的方特助把三人请进专属电梯内,按下顶楼的按键,安静的立在一旁。
电梯内静的只剩下呼吸声,男人攥着平安福的那只手从未松开过,手背崩起的青筋愈发明显。
门一开,他冲了出去。
走廊尽头站着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背对着段一舟,视线透过门上的观察窗,看向里头。
南漓躺在病床上,无聊的晃着脚丫。
门外的老人己经站了好半天,她起初看到陌生人还挺有兴趣的,见他不进来一会就闷了。
好没意思。
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吱呀——
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停留在耳边。
女人闻声睁开眼睛,蓦地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阿山?!”困意瞬间消散,南漓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少年脸上己经褪去当年仅剩不多的婴儿肥,彻底长成了大人模样,宽肩窄腰,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裤包裹住劲瘦有力的长腿,黑色衬衫袖子半挽着,露出一截遒劲的手臂。
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剃个寸头,比以前白了点,穿的也不错,看样子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