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叶深倒头就睡。宁婉婉轻手轻脚地帮他脱了鞋袜,盖好被子。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喃喃自语。
第二天一早,宁婉婉被厨房的动静吵醒。她揉着眼睛走出去,看见叶深正在煎鸡蛋,灶台上还摆着豆浆和油条。
"醒了?"叶深头也不回,"洗漱吃饭。"
宁婉婉目瞪口呆。这个会做饭的居家男人,真的是昨晚那个醉鬼?
早餐后,叶深果真带她出了门。两人骑着自行车穿过城区,来到郊外一片小树林。林深处有座孤零零的坟墓,碑上刻着"叶明远之墓"。
"我爸。"叶深放下路上买的白酒和香烟,"二十年了。"
宁婉婉肃然。墓碑很简陋,周围却打扫得很干净,显然常有人来。
"宁叔和我爸是大学同学,一起分配到机械厂。"叶深点燃香烟放在碑前,"我爸出事那天,本该是宁叔值夜班。"
宁婉婉心头一紧:"所以......确实和我爸有关?"
"不。"叶深摇头,"是宁叔临时接到通知去省里开会,我爸替他值班。那晚周志国让人动了车床的螺丝......"
宁婉婉恍然大悟。难怪叶深对宁父没有怨恨,反而充满感激。
"我爸走后,宁叔一首照顾我和我妈。"叶深声音低沉,"后来我妈病重,医药费都是宁叔出的。"
宁婉婉想起宁父书房抽屉里的那些汇款单,原来是这样。
"现在你知道了。"叶深转身看她,"我娶你,是为了报恩,也是因为......"他顿了顿,"宁叔说你性子野,需要人管着。"
宁婉婉气得踢了他一脚:"叶深!"
叶深笑着躲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宁婉婉打开,是一枚银戒指,样式简单大方。
"结婚戒指。"叶深语气随意,耳根却红了,"厂里女工都说我亏待你了。"
宁婉婉鼻子一酸。这男人嘴上不说,其实把别人的议论都记在心里。
"帮我戴上。"她伸出左手。
叶深笨拙地捏着戒指,小心翼翼地套进她的无名指。阳光下,银环闪着微光。
"挺合适。"宁婉婉晃了晃手指,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指围?"
叶深眼神飘忽:"你睡着时量的。"
"叶深!你居然——"
"走了。"叶深转身就走,"回家做饭。"
宁婉婉追上去,一路数落,心里却像灌了蜜。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还挺可爱的。
回到家,叶深果真系上围裙开始做饭。宁婉婉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熟练地切土豆丝,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小时候。"叶深头也不抬,"我得自己解决。"
宁婉婉想起书中对叶深童年的只言片语——"从小丧母,五岁丧父,性格孤僻"。短短几个字,背后却是多少心酸。
"我来帮忙。"她洗了手站到叶深旁边,"教你做西红柿炒鸡蛋,我的拿手菜。"
两人胳膊时不时碰在一起,宁婉婉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留在这个年代,好像也不错?
不不不,这个想法太危险了!
午饭刚做好,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叶深开门,陈队长一脸严肃地站在外面。
"周志国跑了。"
"什么?"叶深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提审途中,有人接应。"陈队长压低声音,"他临走前放话,要宁家父女......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