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气入体,炼气化神。炼气九层,筑基为始。” 高台上,传功长老的声音洪亮而严肃,“筑基,乃仙道之始,褪去凡胎,铸就道基!灵力凝液,神识初生!尔等……”
栩灱瑶盘坐在蒲团上,眼皮半阖,脑袋一点一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梦里和周公探讨剑道至理。丹田内,那丝微弱的雷灵气旋依旧懒洋洋地旋转着,吸收着比思过崖浓郁不少的天地灵气,速度缓慢却稳定。炼气七层……八层……距离炼气九层圆满,似乎还遥遥无期。
“喂,灱瑶,” 旁边的易亦用手肘捅了捅她,压低声音,眼神兴奋,“听说筑基了就能接宗门任务了!有积分!能换法宝!换法诀!还能换好吃的灵兽肉!”
“哦。” 栩灱瑶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连眼皮都懒得抬,“所以呢?”
“所以得努力修炼啊!” 易亦恨铁不成钢,“你看我,炼气八层巅峰了!马上就能冲击九层!到时候……”
“嗯…(歪头)” 栩灱瑶终于掀开一只眼皮,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祝你成功。然后……任务带带我?”
易亦:“……” 他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
然而,命运或者说“懒”这种属性,有时候也会被意外打破。
这夜,月朗星稀。
栩灱瑶并未像往常一样摊平就睡,而是盘膝坐在自己简陋的石床上(实则是看恐怖话本后睡不着了),难得地主动引导着丹田内的雷灵力运转。并非她突然开窍,而是体内那股力量,如同被压抑到极限的熔岩,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冲击!炼气九层圆满的壁障,在不知不觉中,己然松动!
《引气初解》那晦涩的路线图在脑海中清晰浮现,丹田内,原本气态的雷灵力被疯狂压缩、旋转,发出低沉的轰鸣!狂暴的能量在经脉中奔腾咆哮,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要将她这具身体撑爆!
突破!筑基!
栩灱瑶眉头紧锁,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她咬紧牙关,全力运转功法,引导着那股狂暴的力量冲击最后的关隘!
就在灵力压缩到极致、即将化液的刹那!
嗡——!
异变陡生!
一股完全不同于雷灵力的、冰冷而玄奥的波动,毫无征兆地从她丹田最深处爆发出来!那波动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超越空间、无视距离的诡异感!栩灱瑶只觉得周围的空间似乎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仿佛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颗微尘。
空间之力!那沉寂己久、几乎被她遗忘的力量碎片,在筑基这破茧重生的关键时刻,竟被引动了一丝!
“咦?” 栩灱瑶心中一动。顾不上突破的关键时刻,一丝微弱的神念下意识地探向那丝空间波动,试图捕捉、引导。
她伸出右手食指,对着石室墙壁上悬挂的一件旧衣,尝试着集中意念,想象着指尖与那旧衣之间……距离的消失。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裂帛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件距离她足有三尺远的旧衣袖口处,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寸许长的整齐裂口!仿佛被无形的利刃瞬间划过!
成了?!
念头刚起!
“噗——!”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和虚弱感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栩灱瑶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瞬间一片漆黑,金星乱冒!丹田内即将成型的灵力液旋差点溃散!强行催动那远超她此刻境界理解的空间之力,带来的反噬比上次挪移十丈时更加恐怖!仿佛整个神魂都被强行撕裂了一小块!
剧烈的眩晕和虚弱感让她连坐姿都无法维持,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咳……咳咳……” 她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心脉,带来钻心的疼痛和满口的血腥味。后背的旧伤仿佛也被引动,火辣辣地疼。
她艰难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袖口裂开的旧衣,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滩刺目的鲜血和指尖残留的、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波动。
一丝极淡的、带着浓浓自嘲的弧度在她染血的唇角漾开。
“呵……” 她喘息着,声音嘶哑破碎,“刚在树上划了条口子……自己就快嗝屁了……”
感受着体内混乱不堪的灵力、撕裂的神魂和深入骨髓的虚弱,她扯了扯嘴角,那点刚冒头的、对空间之力的兴奋瞬间被无边的疲惫淹没。
“算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摆烂哲学:
“能活活,不活算了……”
脑抽般蹦出这句无厘头的话后,仅存的一点力气也彻底耗尽。眼皮沉重得像压了两座大山。
栩灱瑶干脆利落地放弃了挣扎,脑袋一歪,侧脸贴在冰冷粗糙的石板地上,就这么带着满身的血污、混乱的灵力和嘴角那抹自嘲的笑,首接陷入了深沉的昏睡。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模糊地想:
“这地板……好像比思过崖的石头……软一点?”
------
(有宝宝说想看日常)
**日常碎片·语录集锦**
**【修炼场·早课】**
场景:长老正在讲解一套极其繁复的剑诀变化,剑气纵横,看得众弟子眼花缭乱,头昏脑涨。
栩灱瑶(眼皮打架,小声嘀咕):“啊,我又累了,世界能不能毁灭……”
路过的逆时厌(冰冷目光瞬间锁定,剑气一滞):“栩逍遥!扰乱课堂!去,面壁三个时辰,把‘静心诀’抄写3遍!”
栩灱瑶(慢吞吞起身,毫无悔意):“哦。抄就抄呗,大师兄你这剑气…真提神(哈欠)。”
**【膳堂·求带】**
场景:几个气息沉稳、明显是筑基期的内门弟子正讨论着接取一个猎杀三阶“铁背苍熊”的任务,报酬丰厚。
**栩灱瑶(面无表情地端着餐盘路过,突然停下,首勾勾看着其中领头的、修为最高的那位师兄):** “哇塞,这位师兄!您就是传说中玉树临风、修为通天、剑法卓绝、聪明绝顶无敌超级帅……(此处省略一百字赞美)的缪余师兄吧?”
**内门师兄(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感彩的彩虹屁砸懵):“呃……你是?”
**栩灱瑶(依旧面瘫脸,语气毫无波澜):“菜鸡栩逍遥,求带。保证不拖后腿…大概。”
**【任务途中·遭遇魔兽】**
场景:栩灱瑶、易亦和一个倒霉被拉壮丁的内门师兄(正是膳堂那位)正被一群狂暴的“影狼”包围。狼群龇牙咧嘴,涎水滴落,发出低沉的威胁嘶吼。
易亦(紧张地握紧剑):“逍遥!小心左边!”
栩灱瑶(看着领头那只体型最大、眼中闪烁着狡诈凶光的狼王,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带着点恶劣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狼王耳中): “小狗狗,你越生气,龇牙的样子就越蠢……我就越觉得…有意思呢~”
狼王(仿佛听懂了挑衅,眼中凶光大盛,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嗷呜——!”
内门师兄(一边挥剑格挡,一边崩溃):“栩师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逗它?!”
**【思过崖·自言自语】**
场景:再次因“言语不当”(评价某长老新炼制的飞剑像烧火棍)被罚思过崖面壁。
栩灱瑶(对着石壁上的一道天然裂缝,仿佛在跟它对话):“喂,裂缝兄。你说大师兄整天板着张脸,像不像你这条缝?又冷又硬,还特能装深沉……(叹气)唉,感动吗?…不敢动?不敢动就对了。我也怕他给我缝上……”
**【藏剑峰后山·秘密实验】**
场景:栩灱瑶避开巡逻弟子,溜到后山一处僻静树林,尝试再次引导那丝微弱的空间之力。目标是三丈外一片飘落的树叶。
结果:树叶边缘出现一道细微焦痕(雷灵力外泄),空间波动微弱得几乎忽略不计,她自己却眼前一黑,气血翻涌。
栩灱瑶(捂着胸口,看着那片只是焦了点边的树叶,面无表情地吐槽):“哎呀,差一点就成功了呢!真可惜~(歪头)是不是以为我要说‘但是’?……猜对啦!(看向屏幕,划掉)但是没用哦。逗你玩的~” 说完,果断放弃,找棵大树靠着躺平,“还是睡觉实在。”
**【戒律堂·例行训话后】**
场景:逆时厌面无表情地训斥完栩灱瑶近期一系列“懈怠”、“言语无状”、“试探禁制”等“罪行”,罚她抄写《宗门戒律》并打扫砺剑堂演武场一月。
栩灱瑶(恭敬行礼,态度看似诚恳):“弟子谨遵大师兄教诲,定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深刻反省……”
逆时厌(眼神微动,似乎觉得这次态度尚可):“嗯。去吧。”
栩灱瑶(转身走到门口,忽然停住,回头,对着逆时厌露出一个极其无辜又带着点狡黠的笑容): “大师兄,我改主意了~ 刚才说的话,全部作废。”
逆时厌(手背青筋瞬间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