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力跑出三条街,才在一个废弃的电话亭里停下。他掏出油布包,里面是一封用毛笔写的信,信纸边缘己经磨损,墨迹在雨水中有些晕染。
“丽萍亲启:若见此信,吾或己遭不测。宏远所谋非止古董,其志在‘蝉蜕’之秘。速去京都陈家巷三十七号,持此信找‘针无影’,他知一切。另,玉蝉阴寒蚀骨,切记不可近……”
信的后半部分被撕掉了,只剩下“针无影”三个字格外清晰。卢力皱起眉头,陈家巷?针无影?难道是指爷爷辈的人物?他想起黄丽萍说过,爷爷是文物鉴定师,或许这“针无影”与自己家传承有关。
按照信中地址,卢力第二天一早就登上了前往京都的高铁。黄丽萍在医院静养,体内的毒素尚未完全清除,他叮嘱护士严加看护,又留了足够的医药费。临行前,黄丽萍塞给他一个小巧的罗盘:“这是我爷爷的遗物,据说在古墓里能辨阴阳,你带着防身。还有这半块玉佩,带上或许有用。”
京都陈家巷藏在老城区深处,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是古色古香的西合院。三十七号院门紧闭,门环上落满灰尘,仿佛久无人居。卢力叩响铜环,半晌才听见里面传来苍老的咳嗽声:“谁啊?”
开门的是个瞎眼老头,穿着打补丁的对襟褂子,手里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和蝉叔那根枣木拐杖形制惊人相似,只是材质不同。老头鼻尖翕动,突然开口:“卢家的血气,还带着天玄九针的生涩味……你是卢振海的孙子?”
卢力心中巨震:“您认识我爷爷?”
老头侧身让他进屋,院内种着几株老槐树,树下摆着一张石桌,上面散落着银针和草药。“我叫陈默,外号‘针无影’,和你爷爷是过命的兄弟。”老头摸索着倒了两杯茶,“宏远的事,我听说了。刀叔那老东西,当年就是跟着你爷爷学的鉴定,没想到如今为了玉蝉,连师门都不顾了。”
“玉蝉到底是什么?”卢力追问,“真能起死回生?”
陈默浑浊的眼球转向他,语气陡然凝重:“起死回生?那是哄骗宏远老总的鬼话!那对玉蝉是汉代葬器,名曰‘唅蝉’,本是含在死者口中镇魂的。但这对玉蝉材质特殊,据说是用极阴之地的‘寒玉’雕琢,能聚阴魂、蚀阳气,长期佩戴者必遭邪祟缠身!”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你爷爷当年参与过那座汉墓的抢救性发掘,就因为不肯给玉蝉做‘祥瑞’鉴定,才被宏远老总记恨。这是他临死前托人带给我的半块玉佩,说若有卢家后人持信而来,就把剩下的秘密告诉他。”
木盒里躺着半块羊脂玉,上面刻着残缺的纹路,卢力突然想起黄丽萍给他的半块玉佩,他连忙掏出来。
两块玉佩拼接在一起,赫然组成一个完整的蝉形图案!陈默手指拂过纹路,声音颤抖:“果然是‘蝉蜕纹’!这说明玉蝉不止一对,宏远拿到的只是雌蝉,雄蝉……恐怕在另一个更可怕的人手里!”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汽车引擎声。陈默脸色一变:“不好,是不是宏远的人找来了?这些狗东西居然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