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啧啧称奇。
“不愧是大城市里来的军人,求个婚也能弄出这么大的场面,不说别的,这心意就是十足十的。”
“真羡慕萧家丫头啊,我这辈子就没看过几次烟花,更别说有男人给我送烟花了。”
“谁不是呢,我家男人不出去偷吃,都算不错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瞧你们一个个的,白天还说萧家丫头是偷男人,两人关系不正当,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呸,搞得好像白天你没骂一样,现在装什么王八羔子的无辜?”
“你们说,萧家丫头和陈婉婉好歹是同一个男人的种,怎么差距这么大?”
“人萧家丫头长得好看又聪明,性格也好,要我是男人,我也喜欢她。至于陈婉婉,这种蹄子就是天生下贱,和是谁的种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不就是遗传了李碧风吗?”
众人对视一眼,嘲讽地笑了笑。
很快,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也传到了陈婉婉的耳朵里。
她的脸早就已经红肿了起来。
李碧风恨铁不成钢地又给了她好几个耳光,才流着眼泪给她上药。
“得亏你爸今天不在,不然你就完蛋了。”
“老娘怎么就生出你这个浪蹄子,小小年纪就没男人活不下去了,真是个贱种。”
陈婉婉一脸冷漠地挥开她的手,嘲讽:“我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不都是跟你学的。你爬上我爸床的时候,萧书婳她妈都还没死呢,你当时也才20多岁吧。”
李碧风一愣,目眦欲裂:“你……有你这么和你老子娘说话的吗?”
陈婉婉紧紧咬着唇,口腔里充斥着鲜血的铁锈味儿,不耐烦地挥开了李碧风想替她上药的手。
一想到她被众人凌辱,萧书婳却被那样风光霁月的男人求婚,云泥之别的差距,嫉妒她几乎要流下血泪。
凭什么?
凭什么那样的好男人不是她的?
凭什么所有好事儿都围着萧书婳打转?
陈婉婉忽然想起自己昨夜做的梦。
梦中她和张宗冠卷走了萧家所有的财富,双宿双飞,而萧书婳却成了替两个人养孩子的老妈子。
最后,萧书婳还被她整地坐了牢。
陈婉婉喉中一哽,眼中升腾起浓重的恨意。
这才应该是萧书婳应该得到的结局!
正这么想着,忽然,陈家大门被人猛地打开。
陈东志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抬起腿,一脚狠狠地踹在陈婉婉的心口。
“妈的,老子在外面给你们娘俩谋生路,你俩倒是好,把我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早知道你是这种货色,老子当初就应该把你射到墙上,我草你娘的贱种。”
陈东志又踢又踹,打了半天,心口的火还是没有消下去。
最后,他一气之下,竟然冲进了厨房,拿起刀,甩手捅进了陈婉婉的肚子。
“不如老子今天直接结果了你,清理门户,省的你再出去丢人现眼。”
陈婉婉瞳孔一缩,眼珠子睁大,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
冰冷的尖刀插进腹部,搅弄着她的脏器。
剧烈的疼痛震得她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
陈婉婉低头,只看到了自己脚下已经积攒起一片血泊。
下一秒,她疼昏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李碧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呆愣地看着一切,随后尖叫一声。
如杀猪般的叫声刺破夜幕。
李碧风冲到陈婉婉身边,下意识拔出仍插在她肚子上的尖刀,不料刀被出后,血流的更快了。
李碧风吓得腿都软了,豆大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陈东志,你、你是杀人犯,你居然想杀了我们的女儿。”
李碧风惊恐地望着他,背起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陈婉婉,飞快地跑到村长家。
村长也吓了一大跳,连事情的始末都来不及问,只能先给陈婉婉做了止血的处理。
然后带着两人坐上驴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镇上的医院。
——
萧书婳是第二天才知道陈婉婉送进医院的事情。
她端着满满一碗白粥,惊讶问:“人救活了吗?”
萧泽辉颔首:“活是活了,不过听说现在还没完全脱离危险,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待着呢。”
昨夜的情况,萧泽辉和白慈容虽然一直没有到场。
但也时刻关注着。
见恶人有恶报,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陈东志下手可真够狠的,好歹也是自己亲生的闺女,一刀就捅下去了。”白慈容皱了皱眉,于心不忍。
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父亲。
萧书婳也有些奇怪。
一般人即便再坏,也很少有直接杀人的。
即便是萧泽辉直接气晕了头,拿起刀,基本也只是起到了一个吓唬人的作用。
刀尖始终都是对着自己。
可陈东志一整天不在村子里,刚一回家,就差点要了陈婉婉的命。
这手法娴熟的,倒不像是普通人。
她忽然想起,警察同志们来到村子里时,陈东志总是眼神闪躲,畏畏缩缩。
下意识地奉承讨好着警察。
一副心虚的样子。
萧书婳眯了眯眼,难道陈东志真的还隐瞒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她默默吞了口白粥,将这事儿记挂在心里,准备找机会去调查一下。
饭后,陆进扬主动起身收拾碗筷。
他如今伤势已经大好,也不会再继续当个吃白食的。
家里有什么力所能及的活计,不用萧书婳他们说,陆进扬就很有眼力见地自己承担了。
碗筷太多,他一个人拿不完,萧书婳帮着端了几个盘子,一起进了厨房。
她刚把盘子放下,便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于是过去开门。
门外是几个穿着制服的陌生男人。
他们身材壮硕高挑,气质不凡,眉宇间满是凌厉之色。
见到萧书婳,他们愣了愣,随后敬了个礼:“同志,您好,请问陆进扬同志在您这里吗?”
萧书婳恍然大悟:“他在这,你们进来吧。”
她打开门,将几个男人迎了进去,带到厨房。
此时陆进扬正手脚麻利地洗碗,一双本应该操纵最完美机械的手此时被泡在油水里。
他穿着一身朴素到有些老土的花棉袄,衣角还被蹭上了锅灰。
来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得呆在原地。
这还是部队里那个向来一尘不染、有洁癖的王牌飞行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