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婉知道。
张宗冠约萧书婳见面,肯定是要趁机生米煮成熟饭。
这事儿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他们二人的婚事,就板上钉钉。
陈婉婉不甘地掐住手心。
陈东志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半个月后,就让她和李瘸子结婚。
陈婉婉再也顾不上张宗冠所说的什么长远的计划,她必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否则,她这辈子就彻底完蛋了。
于是,陈婉婉抄了近路,率先来到张宗冠约萧书婳的地方。
那是个早已经荒废的破败小木屋,里面只有一些早就发霉腐烂的残废木制家具。
屋顶还破了个大洞,屋檐下尚未完全融化的雪顺着大洞滑落下来。
陈婉婉刚一踏进,就被冻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可她咬了咬牙,尽力忽视环境的低温,解开了身上花棉袄的扣子。
她脱下棉袄,又脱下保暖的毛衣、厚绒裤。
直到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秋衣秋裤,才停住手。
“阿秋——”
不到三分钟,陈婉婉就控制不住地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被冻得通红,鼻涕一阵又一阵地流。
她双手抱在胸前,身体蜷缩着,想以此取暖。
好在,很快,陈婉婉便听到了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是张宗冠来了。
她眼睛一亮。
外头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屋子里没有任何光源,所有的一切陷入了无端的黑暗之中。
陈婉婉用力睁大眼睛,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和张宗冠差不多高。
她眼睛一亮,直接一个猛扑,抱了上去。
“哥哥~~”
陈婉婉嗲着嗓子喊他,热情似火地将拥住男人,着急地替他脱下身上累赘的衣服。
整个人如一只娇艳的狐狸般,使劲地往男人的怀里钻。
“哥哥,我好想你,你抱紧我好不好,我好冷。”
陈婉婉说着,踮起脚尖,仰着头寻找那人的唇瓣。
肌肤相贴时,她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怎么感觉“张宗冠”好像比以前矮了?
可这个念头仅仅是在脑中一闪而过,陈婉婉还来不及仔细思索,面前的男人就热情地回应着她。
很快,冰冷的身体都被暖热。
陈婉婉尽情沉浸在放纵的激情之中。
情到正浓时,木屋大门猛地被人推开,许涛领着知青大队的大队长踹开门。
“啊!”
陈婉婉尖叫了一声,慌不择路地捡起地上的衣服,想要遮挡身上嫩的皮肤。
可是衣服早就在刚刚的颠鸾倒凤中,被踢到了木屋的角落里。
她只好捂着胸口,钻进了男人的怀里。
陈婉婉面上佯装惊恐,心里却喜滋滋的。
只要她和张宗冠的私情被人撞破,张宗冠就算不想娶她,也得娶她了。
至于她的名声……
人生在世,总不能什么都顾得上。
一时的名声,总比被李瘸子毁了一辈子,要强得多。
陈婉婉思忖着,害怕地将脑袋埋进了男人的怀里,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许涛大喊了一声:“张宗冠,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来的路上,许涛就一直嚷嚷着要来捉奸,吸引了不少村民都一起跟着过来。
其中还有陈婉婉故意叫来的人。
因此,此刻,许涛的身后,乌泱泱地跟着一大群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透过狭窄的木屋门缝,看向里面。
天色太黑,众人虽然暂时看不清那两人的样貌,却率先看清了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站在前头的男人“嘿嘿”两声,下流地笑着,不算清白的目光不停地扫视着陈婉婉的肢体。
而女人们则各个不耻地别开眼睛,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表情嫌恶又恶心。
素来被村民们认为,性格最为刁蛮不好惹的李大婶子吐了口痰:“我呸,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
“真是令人作呕。”
此话一出,不少女人都附和着。
此时,萧书婳和陆进扬也挤到了人群最前方。
陆进扬扫了一眼,便不忍直视地挪开了眼睛,见萧书婳兴致盎然地盯着瞧,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掐住萧书婳的下巴,别过她的脑袋,语气是藏匿不住的强势:
“别看,脏眼睛。”
萧书婳一愣,轻咳了一声,听话地移开了视线。
反正她确实对这种肮脏的场景没什么兴趣。
多看一眼,都怕自己长针眼。
陆进扬眼底的冰霜这才稍稍融化了一些。
许涛见民情激愤,嘴角的笑容也更加放肆起来。
他手上提着一盏煤油灯,稍微靠近,照亮了那两人。
忽然,许涛一愣,猛地发现,那个男人似乎不是张宗冠。
“你是谁?!”
他惊愕出声,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陈婉婉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她陡然抬头,顺着煤油灯不算亮堂的光,看清了身上男人的真容。
竟是李瘸子的大哥,李永军!
陈婉婉的脸霎时间白了,她尖叫一声,用力推开了身上的男人,连滚带爬地去角落里捡起自己的衣服,挡在身前。
“怎么是你!”
她绝望地哭诉着。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陈婉婉就恶心的想吐。
她居然和别的男人……
许涛也愣住了。
出现在这里的,不应该是张宗冠吗?
怎么是一个陌生男人?
他还向大队长发毒誓,说张宗冠一定有问题,才把大队长带来了这里。
可现在张宗冠不在,大队长肯定会觉得他谎报军情,对他也有意见的。
许涛的表情十分难看。
萧书婳双手环在胸前,饶有兴致地挑起唇角:“自作孽,不可活。”
她眯了眯眼睛,突然看到了个东西,微挑了挑眉,用不算大、却刚刚好保证李大婶子能够听到的声音道:
“咦,那不是李大叔吗?”
李大婶子站着的方向,是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景的。
乍一听到萧书婳的喃喃自语,她的心一紧,沉着脸拨开人群,冲到了木屋里面。
果不其然,抓到了正慌乱穿衣服的李永军。
李大婶子顿时癫狂起来:“狗男人,你居然背着老娘偷人,你他娘地对得起我,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吗?”
李永军早就在许涛推门时,就被吓傻了。
被李大婶子掐着脖子骂,他也呆呆傻傻地说不出话,脸上满是心虚。
李大婶子骂了一阵,才痛心疾首地落下眼泪,调转了枪头。
充满了恼恨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了陈婉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