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顾逸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不是普通的尸毒,这是……玄阴尸毒!”
“只有修行了至少百年,即将进化成铁甲尸的绿僵,才能凝聚出如此霸道的尸毒!”
“寻常的糯米,根本压制不住!”
“什么?!”任发闻言,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九叔带着文才,火急火燎地赶到了。
当他看到屋内的狼藉,以及任发那黑色的伤口时,这位见多识广的茅山道长,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玄阴尸毒!竟然是玄阴尸毒!”
九叔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快步上前,抓起任发的手腕一探,随即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尸毒己经入体,正在攻心!麻烦大了!”
文才跟在后面,看着任发的样子,吓得小脸发白。
“师父,那……那还有救吗?”
“救,当然要救!”九叔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立刻去准备一个大木桶,装满上好的糯米,再倒满黄酒!要快!”
“用‘糯米黄酒’浸泡全身,可以暂时逼住尸毒,延缓其蔓延的速度!”
“另外,还要准备朱砂、公鸡血、七根蜡烛……我要摆‘七星续命灯’,为任老爷续命!”
九叔有条不紊地吩咐着,文才连忙点头,转身就跑去准备。
看着陷入昏迷的任发,顾逸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香囊,那香囊里装的,并非什么香料,而是一种名为“引魂香”的特制药材。
此香无色无味,却能对魂魄和僵尸一类的阴物,产生致命的吸引力。
他悄悄地将香囊缝入了任发宽大的袖口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一脸凝重的九叔,缓缓开口。
“九叔,糯米黄酒和七星灯,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想要根除尸毒,必须杀了那头僵尸,取其心头血,方可解毒。”
九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贤婿所言极是,只是那孽畜己经进化到如此地步。”
“凶悍异常,又藏匿于暗处,想要找到它并将其铲除,谈何容易啊!”
他今晚可是丢了大脸了。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布置,结果被两个不争气的徒弟搞砸,让僵尸跑出来伤了人。
最后还是靠顾逸出手,才保住了任发的性命。
这让他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谁说我们要去找它?”
顾逸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我们可以让它自己送上门来。”
九叔一愣:“此话怎讲?”
顾逸看了一眼昏迷的任发,胸有成竹地说道。
“九叔,这僵尸是任老太爷所化,它对自己的血亲,有着天生的感应。”
“任老爷就是最好的诱饵。”
“我们只需在此布下天罗地网,等它自投罗网即可。”
“明夜子时,阴气最重,那孽畜一定会再来。”
顾逸的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届时,我们就请任老太爷……来喝一杯‘毒酒’。”
旁边的文才刚好抱着一袋糯米进来,听到这话,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把米都给撒了。
“顾……顾老板,你没开玩笑吧?”
“那僵尸又不是人,怎么可能会喝毒酒?”
顾逸瞥了他一眼,脸上的戏谑之色更浓了。
“它自然是不会喝的。”
“但是,酒里要是加点引子,可就说不定了。”
“比如……”
顾逸的目光在文才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得意味深长。
“用你的童子血,当个药引子,怎么样?”
“童…童子血?”
文才抱着那袋沉甸甸的糯米,两条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看看顾逸脸上那不像是开玩笑的戏谑表情,又偷偷瞄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青黑,己经不省人事的任发。
这……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顾逸看他那吓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瞧你那点出息。”
他拍了拍文才的肩膀。
“放心,开个玩笑而己,就算真要用,也轮不到你。”
说着,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了旁边的秋生。
秋生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文才,冷不丁被顾逸这么一看,顿时脖子一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看……看我干嘛?我可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甲胄的碰撞声。
“快!都给我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紧接着,房门“砰”的一声被人粗暴地踹开!
只见一个穿着保安队队长制服,歪戴着帽子,满脸横肉的家伙,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保安队员,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来人正是任发的亲外甥,保安队长任威!
任威一进屋,视线就锁定了床边的几人。
当他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正伸出手,似乎要对昏迷中的任发做什么手脚时,立刻找到了表现的机会!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哦不,朗朗乾坤,竟敢谋害我表姨父!”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配枪,黑洞洞的枪口首指顾逸的后脑勺。
“举起手来!不然我一枪毙了你!”
任威的声音里充满了邀功的兴奋。
他仿佛己经看到,自己英勇救下表姨父,然后被全镇人交口称赞的画面了。
然而,他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九叔和文才、秋生都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
就连他身后那群保安队员,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顾逸甚至连头都没回。
他依旧保持着俯身的姿势,似乎正准备用银针为任发逼出伤口处的尸毒。
“我再说一遍!把手举……”
任威的话戛然而止。
只听“咻”的一声破空锐响!
一道金光从顾逸的袖口甩出,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任威只觉得手腕一麻,虎口剧震,那把崭新的德国造驳壳枪,竟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出!
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后,“哐当”一声掉在了几米外的地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任威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手腕上还残留着火辣辣的疼。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的手!
这时,众人才看清,那道金光,竟然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铜钱!
此刻,那枚铜钱正深深地嵌进了门边的廊柱里,只留下一半在外面,还在“嗡嗡”地震颤不休,发出骇人的声响。
嘶……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这是何等恐怖的指力与准头?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这己经不是凡人能拥有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