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界,立于北境雪原尽头,三山合围,其形如剑心裂谷。
它不立名山,不修宫殿,只筑一道灰墙。
墙外天地冰寒。
墙内,没有人笑。
陆长风站在门外,看着那扇石门。
灰墙上,一道古老符文长约七丈,形如断剑断情。
“这就是藏界。”
归野说过:藏界是归根的源头。
更是诸多剑魂被断后,幽禁的归处。
风饮轻鸣,带着警告。
他走上前,手中持归野给他的残骨令。
门前守卫为灰衣女修,眸光冷淡。
她看了看骨令,再看他一眼。
“陆长风?”
他点头。
“进去吧。”
“从你踏进去的那一刻起。”
“就没有退路。”
—
石门开启,一条长廊如峡谷穿入山体。
踏入第一步,风饮剧烈震颤。
这片地界,本能地排斥它。
但陆长风没有停。
他走得慢,也很稳。
首到走入廊底,见到那个站在断石阶上的人。
慕青微。
她换了灰袍。
一身藏界弟子衣饰,神情淡然,眼中却无属意之色。
“你来了。”
陆长风:“你不是让我要当‘人’?”
“你还记得我说的?”
“我记得。”
她轻轻一笑:
“那你现在,是人,还是剑?”
陆长风不答。
她转身,引他入内。
—
藏界主殿名“断情台”。
据传,剑魂最初就是从这里被封住。
今日大殿无座,三宗旧主皆未至。
唯有一人立于台前。
那人身披灰袍,手执一柄透明之剑,剑身无锋,却隐含气海如潮。
“虚剑者。”
藏界副宗。
慕青微低头行礼:“弟子慕青微,归来。”
虚剑者抬头,目光穿过她,落在陆长风身上。
“你就是风饮之主?”
“我是持它的人。”
“好一句话。”
“你来,是要问剑?”
“我来,是要知道它为何被锁。”
“你问错了。”
“不是它被锁。”
“是它自己愿意沉。”
“因为它见过最强的剑主自斩。”
“它怕。”
陆长风道:“它不是怕。”
“它是耻。”
虚剑者一怔。
风饮剧震!
整座藏界主殿微微轰鸣。
他抬手,将无锋之剑缓缓举起:
“那就问一剑。”
“我——藏界副宗。”
“你——风饮新主。”
“你若接下我一招。”
“我,答你所问。”
—
大殿风起,剑气未动,气场己如崩山裂谷!
虚剑者踏前一步,身影化三,剑光无形!
陆长风沉腰,风饮初鸣!
不出招,先斩气!
——风饮·断星河!
两道气流于空中交击,瞬间如雷。
轰!
主殿裂出七道石痕!
台柱塌三,观壁震十丈!
陆长风后退三步,嘴角溢血。
虚剑者停下,神色古井无波。
“接下了。”
“我说话算话。”
他挥手,取出一卷黑色残页,扔至陆长风面前。
“风饮旧主夜玄棠。”
“非死于战。”
“而是死于‘剑拒人魂’。”
“他临死前封住风饮残魂,以防其反噬。”
“你若真想唤醒风饮。”
“你得,替他死一次。”
—
陆长风不语。
风饮在剑鞘中发出低而短的啸声。
不是反对。
是认同。
他接过残页,目光微沉。
慕青微忽然低声:
“我要离开。”
虚剑者眉微动:“你不是回来了吗?”
她道:
“我回来,是为了离开。”
“我替他进来。”
“我要陪他,出去。”
她抬头:
“藏界旧魂未清。”
“风饮魂未醒。”
“你们,挡不住我们。”
虚剑者不怒不笑,只是一语:
“后会无期。”
慕青微拉住陆长风,低声:
“跟我走。”
他没有拒绝。
这次,不用她问。
他己知答案:
他是剑。
但他想,留一点人。
—
同时。
北境边缘,雪线之上。
陆听雪己拦下一支急行使队。
使者背负灰匣,腰佩藏界印纹,行色匆匆。
她没有开口。
只是拔剑,一式“霜丝·断回”横扫雪地!
三人应声倒下!
她踏前一步,割开信匣。
其中密信写明:
> “风饮残魂己醒。”
“虚剑者将设阵阻斩。”
“若陆长风离藏——”
“必死。”
她手掌微紧,眼中寒光如芒。
“你们——不许他走出。”
“那我,就陪他杀出来。”
—
三方汇合未至。
但剑己将动。
风饮不再沉。
三主角己各自握剑,步向一场——
真正意义上的剑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