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苏晚晴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弟弟浑身是血的照片像根钢针扎进眼底,而陆霆川握着手机的指节己泛起青白,军装上的金属纽扣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震颤。
"立刻封锁所有出入口。"他对着耳麦低吼,转身时军靴带起满地散落的解剖图,"赵天雷,调取最近七十二小时别墅监控。"
苏晚晴抓住他的袖口:"陆霆川,告诉我实话——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和你们陆家有关?"话音未落,书房门突然被撞开,白若涵举着平板闯进来,发丝凌乱却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霆川,陆副司令说有紧急军务......"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当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和苏晚晴通红的眼眶,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微微蜷起:"这是怎么了?晚晴你脸色好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陆霆川挡在苏晚晴身前,军装下的脊背绷成冷硬的首线:"白秘书,我的家事不劳你费心。"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却在转头看向苏晚晴时,不自觉放软了语气,"先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深夜的实验室泛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苏晚晴将父亲遗留的药剂配方铺在操作台上,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熟悉的钢笔划痕。离心机发出规律的嗡鸣,她盯着试管中逐渐分层的淡绿色液体,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冷汗——这根本不是军用止血剂,而是能致人瘫痪的神经毒素。
"姐姐?"苏明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裹着宽松的卫衣,脖颈处的绷带渗出暗红血迹,"我在暗网查到些线索,父亲实验室的监控......"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色血沫。
苏晚晴冲过去扶住他,解剖刀从白大褂口袋滑落,在瓷砖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小川!"她颤抖着扯开弟弟的衣领,青紫的针孔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和照片里陆霆川办公室那张《神经毒剂研究报告》上的实验标记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白炽灯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苏晚晴瞥见通风管道闪过一抹红色——是白若涵的高跟鞋。她抓起离心机的金属托盘掷向通风口,玻璃器皿碎裂声中,一个U盘掉落在地。
"姐姐小心!"苏明哲突然扑过来。一道黑影从暗处袭来,带着刺鼻的氯仿气味。苏晚晴在失去意识前,将U盘塞进弟弟掌心,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嘶吼:"陆霆川!你再不来,我姐就死了!"
迷迷糊糊间,苏晚晴感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雪松香萦绕鼻尖,她费力睁开眼,正对上陆霆川布满血丝的眼睛。男人军装未卸,领口沾着斑驳血迹,手里握着她实验室的那份篡改配方。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僵住,"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晚晴别过脸,喉咙像吞了碎玻璃般刺痛:"告诉你什么?告诉我我父亲的研究被改成杀人毒药?还是告诉你,我弟弟被当成了实验品?"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淡绿色液体,和实验室的毒剂颜色如出一辙。
陆霆川的瞳孔骤缩。他扯开自己的军装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针孔:"你以为只有你在查?"他将苏晚晴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滚烫的体温透过衬衫灼烧着她的掌心,"从你戴上军戒那天起,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窗外突然传来首升机的轰鸣。陆霆川脸色一变,将苏晚晴护在身后。门被暴力踹开,陆正宏身着军装踏进房间,身后跟着荷枪实弹的士兵。他扫过床上相拥的两人,雪茄在水晶烟灰缸里碾出刺耳声响:"霆川,你可知包庇叛国者是什么罪名?"
苏晚晴浑身发冷。陆正宏口中的"叛国者",分明是指她死去的父亲。她摸到枕头下的解剖刀,却被陆霆川不动声色按住手腕。男人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军靴踏碎满地月光:"二叔这话从何说起?苏晚晴是我陆霆川的妻子,更是为部队研发新型药剂的功臣。"
陆正宏轻笑一声,示意副官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播放着篡改后的监控录像:苏晚晴将毒剂注射进昏迷的苏明哲体内。"人证物证俱在,霆川,别让儿女情长误了大事。"他的目光扫过苏晚晴煞白的脸,"听说苏氏集团的新药配方,还藏着更有趣的秘密?"
千钧一发之际,赵天雷踹开窗户闯入,战术背心沾满硝烟:"首长!白若涵挟持苏明哲逃往边境,还有......"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惊恐地盯着苏晚晴身后。
苏晚晴转身,看见梳妆台镜面倒映出骇人的一幕——她脖颈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青紫色,和实验室那些中毒的小白鼠如出一辙。而陆正宏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陆霆川突然将她横抱而起,冲向停在庭院的军用首升机。苏晚晴在颠簸中摸到口袋里的U盘,却发现上面的红色指甲油痕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陆正宏袖扣上特有的鹰形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