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苏晚晴抱着湿透的实验报告冲进陆家别墅。军事院校的特训提前结束,她本想给陆霆川一个"体能达标"的惊喜,却在玄关处撞见白若涵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出书房,发丝微乱,红唇艳得刺目。
"晚晴回来啦?"白若涵理了理真丝衬衫,无名指上的钻戒在廊灯下折射出冷光,"霆川在书房处理机密文件,你最好别去打扰。"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苏晚晴攥紧衣角。自从上次在医院发现白若涵出入药房,这个女人看她的眼神就多了几分阴鸷。她踩着水渍冲上楼梯,书房虚掩的门缝里透出陆霆川压抑的低吼:"滚!别拿这些东西来恶心我!"
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雪茄味扑面而来。陆霆川军装领口大敞,额角青筋暴起,而他面前的胡桃木桌上,摊着一叠泛黄的解剖图——正是苏晚晴大学时期的作业。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的声音不受控地发颤。那些标注着红笔批注的人体结构图,每一张都承载着她最纯粹的医学理想,此刻却出现在丈夫的书房里。
陆霆川猛然转身,军靴碾过满地瓷片。他伸手想挡住图纸,动作却在半空僵住。苏晚晴这才注意到,他耳尖泛红,脖颈处还沾着半枚口红印,和白若涵的唇色一模一样。
"未经允许闯入书房,这就是苏家小姐的家教?"陆霆川捡起解剖图的动作格外粗暴,纸页在他指间发出脆弱的脆响,"不过是些废纸,白秘书说你以前的作业很有研究价值,我就让人复印了一份。"
"复印?"苏晚晴突然发现,图纸边缘印着"陆氏军事医学研究院"的水印,而最下方的批注笔迹,竟与她父亲的签名如出一辙。记忆突然翻涌,父亲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里,曾提到"将毕生研究托付给可靠之人"。
她的目光扫过书架,军事战略典籍之间,赫然摆着她大学毕业照。相框边角磨损严重,像是被人反复过。陆霆川喉结滚动,伸手去挡照片的动作彻底暴露了慌张:"苏晚晴,别得寸进尺!"
就在这时,窗外惊雷炸响。苏晚晴趁机绕过他,瞥见书桌抽屉缝隙里露出一角泛黄的合影。照片上穿着白大褂的父亲抱着三岁的她,背景是陆氏老宅的雕花拱门。而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保护她"三个模糊的字。
"所以从一开始,这场婚约就是你和我父亲的阴谋?"她的指尖触到照片的瞬间,陆霆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男人身上混着硝烟与雪松的气息将她笼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苏晚晴,有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
楼下传来赵天雷的声音:"首长,陆副司令的电话。"陆霆川咒骂一声,松开手时碰倒了桌上的医药箱。苏晚晴弯腰去捡,却在箱底摸到一个暗格。当她抽出里面的文件时,整个人僵在原地——那是苏氏集团的股权变更书,转让方赫然写着"苏振邦",而受让方签名处,是陆正宏龙飞凤舞的笔迹。
"你在找死!"陆霆川的军靴碾过她脚边,滚烫的掌心按住文件。苏晚晴却突然抬头,发现他脖颈处的口红印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鲜的抓痕,和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形状吻合。
雨声骤然变大,掩盖了白若涵高跟鞋上楼的声响。当那个女人推门而入时,苏晚晴正将解剖图一张张叠整齐,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陆少将放心,我对别人的秘密没兴趣。不过白秘书,下次涂口红记得补色,刚才书房门没关严。"
白若涵的脸色瞬间煞白。陆霆川扯松领带,冷声道:"赵天雷,送白秘书回家。"等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他突然扣住苏晚晴的腰,将她抵在书架上。军事典籍纷纷坠落,砸在两人脚边。
"谁准你调查我?"男人的呼吸灼热,苏晚晴却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和白若涵身上的香水味截然不同。她伸手勾住他的领带,指尖划过他胸前的军功章:"陆少将不如先解释,为什么我父亲的研究,会出现在陆氏研究院?"
陆霆川的瞳孔骤缩。就在这时,苏晚晴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浑身是血的苏明哲被绑在手术台上,背景墙上贴着她大学时期的解剖图,每张图上都画着狰狞的红叉。
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管好你的好奇心,苏小姐。"
苏晚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霆川察觉到她的异样,夺过手机的瞬间,脸色比窗外的乌云更阴沉。他突然将她拽进怀里,温热的唇擦过她耳畔:"别怕,有我在。"
然而这个本该令人安心的承诺,却让苏晚晴不寒而栗。她瞥见陆霆川身后的书架,在《国际军事法》和《特种作战手册》之间,藏着一本《神经毒剂研究报告》——封面上,父亲的名字被红笔重重圈住,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绝不能让她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