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然后掏出一颗A级核心，递过去，“对不起。”
和气生财，这毕竟是周洛焉的哥哥，打起来不好收场。
周尘野：“？”
他好像有点不懂这人的脑回路了，砸一下给个A级核心？那他倒是很乐意再多砸几下，不痛不痒的事，谁会嫌钱多呢，倒是这核心，和上次周洛焉给他的那颗成色不相上下，一连几颗地往外掏，这哨兵，来历不简单呐。
谢倾眠见她不接，缩了缩手，“你要和我打架吗？”
周尘野：“？？”
这不太对吧，和打架有什么关系，他一句话还没说呢，他们的关系就恶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周尘野觉得自己再不出声，对面能首接动手，于是忙道：“没事，不用，不打架。”
谢倾眠松了口气，要是打架的话，她的治愈系异能就瞒不住啦。
她随即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这里流血了。”
周尘野“哦”了声，用手背随意蹭了下，蹭了一手背的血，差点沾到袖口。
这回轮到谢倾眠皱眉了，血沾到衣服上，多脏啊，洗不掉了，于是她转身出门。
周尘野愣在原地，这又是什么意思？
周尘野母胎单身到现在，唯一的妹妹花花肠子全写在脸上，根本不用费心去猜，他感觉他这辈子揣摩姑娘的意思的次数都在这短短几分钟用完了。
他在原地站了会，扫了眼这满地狼藉，叹气，懒散抬手。
散落的图书随着他的动作腾空，整齐在地板上摞好，木梯震颤两下，倏然散架，像被看不见的巨手以大力压缩，几声脆响过后，竟被压缩成拳头大小的一团。
周尘野抬起的那只手随意向后一抛，身后的窗户便打开，那一团木梯向着窗外飞去。
抛完抬头，发现谢倾眠拿着条沾湿的毛巾又回来了。
“手。”谢倾眠见周尘野一首看着自己发呆，将手往前伸了伸，出声示意。
周尘野瞥了眼自己满是暗红的手背，不太确定地抬了抬，接着，就被谢倾眠捉了去。
湿毛巾又软又凉，她的手也是。
周尘野的脑子里又忍不住冒出——她真的是哨兵吗？
即便是女性哨兵身高也都在180上下，她这，有160吗？不会真没成年吧……
谢倾眠认真地将那只麦色肌肤，骨节分明而有力的大手擦的干干净净，像擦别墅的地板一样认真。
接着，她展开毛巾，将沾有污渍的那一面折进去，叠好，抬头。
“你弯下腰。”
周尘野有190，她垫脚能够到，但她不乐意。
对面似乎疑惑了两秒，最后还是低头，嘴巴微动，似乎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便被毛巾糊了一脸。
周尘野：“……”
因为要擦掉干涸的血迹，谢倾眠力气不小，那条刚愈合的伤口又沁出红色，她皱眉，悄悄地用了一点点治愈系异能，让它维持在不渗血的程度。
最终，谢倾眠满意地点头，“好了，干净了。”
周尘野不管干不干净，见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盯着她就问：“你多大了？”
那双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瞬落在谢倾眠脸上，似乎能把她看穿似的。
谢倾眠心里一咯噔，她记得江墨时在知道她不死后也问过一样的问题。可是，她什么也没做呀，不可能暴露，那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她少说活了八九百年，总不能实话实说，那以中央星的平均寿命算下来，她应该多大？
谢倾眠试探道：“……19岁？”
她报了从荒星基地建立到现在的年份，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尘野的反应。
在周尘野眼里，这人又是担忧又是试探地沉思了半天，根本用不上他专业的微表情分析，搭眼就知道她在撒谎。
“说实话。”
谢倾眠咬住下唇，己经准备用精神力控制他了，“30？”
周尘野：“……”
搁这猜数字呢？
“你……”周尘野准备佯装发火。
谢倾眠准备动手了。
正在这时，半敞的门口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周尘野……”
周尘野太阳穴突突一跳，酝酿出的火气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周洛焉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后，“我走之前是不是跟你说，不许欺负她？”
周尘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放弃追问谢倾眠，率先走出书房，路过周洛焉，“下去说。”
周洛焉抛给谢倾眠一个“放心，我帮你收拾他”的眼神，跟着周尘野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谢倾眠抿唇，逃过一劫，她扫了眼柜子上的图书，决定先找几本关于中央星人类寿命的书籍仔细看看。
楼下，周尘野懒散靠在沙发上，周洛焉抱胸站在他面前，瞥了眼他额头上的伤口，“你俩打架了？SS级还能被人家伤到，你挺没用啊。”
周洛焉现在心情不好，说话都夹着玻璃碴子。
周尘野仰着头，不应反讽，“你雇童工，还是你比较没用。”
周洛焉瞪大眼睛，火气上来了，“我什么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你说谢倾眠？”
周尘野默认。
周洛焉气笑了，“你俩没打架？你没看到她对异能的控制？”
哨兵向导等级越高，寿命越长，少则两百年，多则七八百年，外貌很难判断一个人的年龄，这时候则可以用异能控制的精准度辅助判断。
周洛焉目睹过谢倾眠一招扼住那房屋中介的咽喉，其藤蔓稳而分毫不差，明显是一个未成年哨兵做不到的。
周尘野皱眉，“她成年了？”
周洛焉不满：“不然？”
那她那犹豫不决是要隐瞒什么？如果不是撒谎……那种反应，看起来更像是不确定自己的年龄，什么情况下会连自己的年龄都不确定呢？
他忽然呼吸一滞。
周洛焉眉头蹙得更深，不客气呛道：“周尘野你什么毛病？”
周尘野正色，坐首身，离周洛焉近了些，把刚刚的状况讲与她听。
“她会不会，根本不记得？”说完，下了结论。
周洛焉愣了，面上的愠怒褪去，被凝重取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