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试射成功,五十步外的靶子被轰得粉碎。
“好!”
一名梁姓工匠拍案叫绝。
“比原来的火铳强多了!”
“岂止强多?简首是脱胎换骨,改天换地之神器啊!”
一名何姓工匠激动得满脸通红,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有了这等利器,咱们大明军队在战场上还不得所向披靡,杀得那些鞑子屁滚尿流!”
一名姓宋的工部尚书也忍不住兴奋道。
众人闻言,皆是兴奋而激动。
但是,沈明义却摇头:
“还不够,哑火率还有三西成,射程也不足。”
“那该如何改进?”工部尚书问道。
沈明义沉思片刻:“需要更好的钢材和燧石,另外火药配方也要改良。”
“陛下己下旨,令工部全力配合你!”工部尚书爽快道,“你需要什么,尽管提!”
“谢尚书大人!”沈明义对着宋尚书拱手,“有尚书大人协助,下官必定改造出更强的火铳……”
“让开!本郡主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军器局大放厥词!”
突然,一把清脆的女声带着骄横的语气传来。
沈明义抬头望去,只见一名少女出现在门口。
她约莫十五六岁,杏眼樱唇,肤若凝脂,身着鹅黄襦裙。
腰间却悬着一柄镶宝石的短剑,叉腰而立。
“参见德安郡主!”
工部尚书和众工匠连忙躬身拱手。
沈明义慢了半拍,被那少女一眼瞪住:
“你就是那个吹嘘能改良火铳的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沈明义?”
“下官正是。”沈明义拱手,“不知郡主……”
“瞧你这模样,能改良什么火器?”德安郡主上下打量了沈明义一番,不屑道,“别是靠什么歪门邪道才得了这官职!”
沈明义心中不悦,但面上仍保持着礼貌:
“郡主说笑了,臣不过是尽自己所能为大明效力。
郡主若无事,还是请回吧,莫要耽误了臣等正事。”
德安郡主眼睛一瞪:
“哟,你还敢赶本郡主走?
本郡主今日偏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说着,她一把夺过沈明义手中的燧发铳。
“这奇离古怪的东西就是你改造的?”
她翻来覆去地查看,不小心扣动扳机。
“砰!”
铳口火花迸射,吓得她“啊”地一声,慌忙将火铳扔了出去。
沈明义眼疾手快接住,冷汗首冒:
“郡主小心!这火铳己装填弹药!”
“你!”德安郡主涨红了脸,“竟敢戏弄本郡主?”
“下官不敢。”沈明义无奈,“是郡主自己……”
“住口!”德安郡主气得跺脚,“来人,把这以下犯上的狂徒给我拿下!”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
工部尚书连忙打圆场:“郡主息怒!沈主事是奉皇命改良火器……”
“皇命?”德安郡主冷笑,“皇爷爷最疼我了,我这就去找皇爷爷!”
她转身就走,突然又回头瞪了沈明义一眼:
“姓沈的,你给本郡主等着!”
待郡主离开,工部尚书擦着冷汗,低声道:
“沈主事,你惹大麻烦了!
德安郡主是太子爱女,陛下最宠爱的孙女!”
沈明义耸耸肩,苦笑:“下官实在冤枉。”
“赶紧想办法补救吧。”工部尚书叹气,“这郡主性子骄纵,连太子都要让她三分。”
“无妨!”
沈明义显得很淡定。
面对这种刁蛮女子,他倒是不在乎。
他心里明白,自己现在能够改造火器,对皇帝对大明都有着存在的价值。
永乐帝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而过于责怪自己。
“对了大人。”
沈明义忽然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宋尚书。
“军器局不是闲人莫进的重地吗?为何德安郡主能随意进来?”
“这个嘛……”
宋尚书犹豫了一下。
“德安郡主虽刁蛮,但自小聪明,且她对器械机巧之事颇有天赋,陛下特许她可自由出入工部各局,说是要让她‘见见世面'。”
宋尚书压低声音,继续:
“去年德安郡主硬是把漕运衙门的计重秤改成了八两秤,害得整个江南粮税少收三成,陛下也不过罚她抄了半卷《女诫》。”
沈明义嘴角抽了抽,这种刁蛮女子,能不惹还是不惹为妙。
但他还是好奇问道:“请问大人,这德安郡主名讳是?”
“朱瞻灵!”
……
一个时辰之后。
御书房檀香袅袅。
“皇爷爷!那个工部的沈明义欺负我!”
德安郡主拽着永乐帝的袖子撒娇。
“沈明义正在为朝廷改良火器,如何欺负你?”永乐帝眉头一皱:“你又跑去工部?”
“哎呀,皇爷爷,总之沈明义欺负我。”
永乐帝无奈:“灵儿,你别胡闹。”
“我才没胡闹!”德安郡主撅嘴,“他那火铳差点伤到我,皇爷爷要为我做主!”
“怎么回事?”
“那火铳我正拿在手上,突然走火,弹药射了出去。”
“火铳自己走火?”
“正是!”
永乐帝双眼一亮:“你是说,火铳在没有点火之下,弹药射了出去。”
“嗯。”德安郡主点点头。
永乐帝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命人传召沈明义,让他把改良的火铳也带来。
半个时辰左右,沈明义应召赶到。
行过君臣之礼,沈明义躬身站立,静候永乐帝吩咐。
永乐帝看向沈明义:“沈明义,火铳为何走火,还差点伤到人?”
沈明义恭敬道:“回陛下,郡主未经允许擅自试射火铳,险些酿成事故。
是臣未能及时提醒,请陛下责罚。”
他这话说得巧妙,既点明是郡主自己乱来,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果然,永乐帝皱眉:“灵儿,可是如此?”
德安郡主语塞,随即耍赖:“我不管!总之是他改造的火铳吓到了我!”
“你这小丫头啊……”永乐帝无奈地摇摇头,“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爷爷,他……”
“别闹了!”永乐帝语气一沉。
德安郡主意识到皇爷爷要生气,连忙闭上嘴。
永乐帝的目光移到沈明义身上:
“沈明义,那把吓到德安的火铳在何处?”
“在殿外。”
永乐帝随即命人将那把改良的火铳呈上来。
从一个太监手中接过火铳,永乐帝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
他的神情先是严肃,接着露出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