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玉笺:血沁承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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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钟鸣秘境(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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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民国玉笺:血沁承芳录
作者:
心事寄长风
本章字数:
7422
更新时间:
2025-07-01

青铜编钟架下的“苏氏守器”西字在苏承芳指尖起伏,凹凸的刻痕仿佛带着某种韵律。

十年前雷雨夜的轰鸣此刻竟在耳畔炸响——父亲浑身是血地将她塞进柜底,湿冷的手掌紧扣她腕骨:“记住,苏家守的不是玉,是声律。”那时她以为声律不过是修复古玉时调弦校音的手艺,此刻望着十二枚青铜钟上流转的错金纹路,铜绿斑驳间隐现星辰轨迹,突然明白,“声律”原是刻在青铜里的密码。

“阿芳。”顾砚之的声音微颤,学者特有的克制中透出一丝激动。

他的手电光束停在最小那枚钮钟的钲部,金属冷光映得他镜片泛白。

“这铭文……不是礼器用语。”指尖轻抚钟体,隐约有细尘扬起,“是律吕谱。”

苏承芳呼吸一滞,心跳仿佛与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共振。

她从怀中取出油布包裹的旧笔记,泛黄纸页在昏黄光斑下微微卷曲,父亲的笔迹浮现在她眼前:“戊申年春,钟鸣七声,暗门启。”她颤抖着将笔记贴在钟体上,错金纹路与纸上勾勒的图谱严丝合缝——十二枚编钟的位置、纹饰,竟与父亲临终前用血在柜底刻的简笔图分毫不差。

“这不是陪葬品。”她的声音低若游风,拂过青铜表面,“是信息载体。”

顾砚之的手指沿着钟架缓缓移动,每叩击一枚钟便响起一声清越回音。

当第七枚甬钟发出“角”音时,他忽然顿住:“阿芳,你听——”

余音未散,细微的石屑簌簌而落,如星子坠地。

苏承芳这才注意到,十二枚编钟并非随意悬挂,木架的榫卯结构暗藏玄机,每枚钟的悬挂点对应着架上的星图刻痕,星光般的银线交错纵横。

她想起昨夜翻阅《考工记》残卷时的灵光乍现,猛地抓住顾砚之手腕:“十二律吕对应十二月令,星图是……”

“是坐标。”顾砚之眼眸亮得惊人,放大镜对准最大那枚钟的舞部,铭文清晰浮现,“镜渊墓初建时,是前明遗臣为保存《永乐大典》副本所设的‘国家保险库’。苏家先祖作为钦定守墓人,世代以修复古玉为掩护……”他的声音忽然哽住,喉结滚动,“阿芳,你父亲笔记里提到的‘苏氏灭门’,不是因为玉佩,是因为他们发现了陆氏祖辈在清末勾结洋商,企图盗走保险库里的典籍!”

外头传来“轰”的闷响,石门终于被撬开。

苏承芳银镯磕在钟架上,脆响惊破空气。

甬道口涌进穿黑布短打的人,吴掌柜叼着烟卷,枪管在夜明珠下泛着冷光:“苏小姐,顾先生,陆大奶奶说——”他眯眼扫过两人手中的笔记和放大镜,嘴角扬起,“借你们手里的宝贝一用。”

苏承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指尖冰凉。

她望着吴掌柜身后晃动的手电筒光斑,想起三天前在陆氏当铺,陆大奶奶把玩她修复的玉扳指时说的话:“小丫头,有些东西守着不如换钱。”原来从她翻出玉佩里的血沁密文开始,陆氏的网就己经撒开。

“交出来。”吴掌柜的枪往前送了送,离苏承芳眉心不过半尺。

顾砚之突然挡在她身前,后背隔着粗布衬衫传来的温热透过衣料,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藏在身侧的手正缓慢而坚定地转动钟架底部的青铜旋钮——那是方才他检查木架结构时发现的暗扣,刻着与苏家玉佩相同的云雷纹。

“我们哪有什么宝贝。”苏承芳扯出个笑,袖中笔记被汗水浸得发皱,“不过是些古谱……”

“少废话!”吴掌柜身后的黑衣人踹了脚编钟架,最小的钮钟被撞得摇晃起来,发出清越的“羽”音。

苏承芳的心跳骤然与这声律合拍——父亲笔记最后一页画着的十二律吕图,此刻正随着钟摆的晃动在她脑海里旋转。

顾砚之的手指在旋钮上停住。

苏承芳看见他喉结动了动,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阿芳,你父亲说‘钟鸣七声暗门启’,但陆氏的人不知道,第七声之后还有第五声……”

吴掌柜的枪托己经抵上顾砚之的后背。

苏承芳望着编钟表面流转的错金纹路,想起昨夜修补玉佩时,玉芯里的血沁在灯光下呈现的图案——竟与钟架上的星图一模一样。

她悄悄摸向颈间的玉佩,血沁在掌心烫得惊人,像在催促什么。

“再给你们三秒。”吴掌柜的烟卷烧到过滤嘴,火星子落在地上。

顾砚之手指猛地一旋。

编钟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苏承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最小的钮钟突然自行震颤起来,清越的“羽”音撞在石壁上,反弹出绵长的回响。

第二枚钟跟着动了,第三枚……当第七枚甬钟发出“角”音时,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在震动,夜明珠的幽蓝光芒随声浪起伏,照得编钟上的错金纹路活了起来,金蛇般在青铜上游走。

吴掌柜的枪“当啷”掉在地上。

他身后的黑衣人捂着耳朵后退,脸上全是惊恐——这声音不似人间所有,像来自千年之前的召唤,又像古墓苏醒时的叹息。

苏承芳望着顾砚之。

他的眼镜片上蒙着层雾气,却掩不住眼底的灼热。

编钟的震颤透过木架传到她脚底,她忽然明白父亲说的“苏家的魂”是什么了——不是玉阁的招牌,不是传家的玉佩,是这些能发出千年回响的青铜,是守护文明火种的信念。

随着一声低鸣,编钟开始自行震颤,发出奇异共鸣。

紧接着……

编钟震颤的嗡鸣尚未消散,苏承芳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发出细碎的龟裂声。

顾砚之攥住她手腕的掌心沁着薄汗,却稳得像块压舱石:“跟紧我!”话音未落,两人脚下的地面轰然裂开,露出一道向下延伸的青石阶梯,霉湿的土腥气混着陈腐的纸墨味扑面而来。

苏承芳被他拽着往下跳时,后颈的碎发扫过石壁,听见头顶传来吴掌柜的嘶吼:“追!别让他们跑——”话音戛然而止,头顶的石门“轰”地闭合,震得阶梯都晃了晃。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岩壁,照见石门内侧刻着的云雷纹与苏家玉佩严丝合缝——原来这才是苏氏世代守护的真正机关。

“砚之,你看!”苏承芳的声音发颤。

阶梯尽头是座约摸五丈见方的密室,西壁桐油浸过的木格层层叠叠,最上层摆着十数枚和田玉琮,中间嵌着成卷竹简,最下层堆着半腐的丝帛残片。

她踉跄着扑向最近的木格,指尖刚触到一片青玉残片,便如被火烫般缩回——残片背面用朱砂写着“苏守正”三个小字,是祖父的私印!

顾砚之的光束追过来,照见残片旁散落的竹简。

苏承芳颤抖着抽出一卷,竹片上的墨迹还带着潮气:“民国二年冬,陆氏以‘海外藏家求购’为名,欲取镜渊墓典籍。苏守正率族众护门,长子苏明远中枪……”她的指甲掐进竹片,“我父亲……他当年不是在玉阁遭劫,是在这里!”

顾砚之的手轻轻覆在她颤抖的后背上,指节抵着她肩胛骨,传递着无声的力量:“阿芳,看后面。”

竹简翻到第三页,血字赫然入目:“若苏氏尽灭,启编钟七声,第五声引动星枢,见此密室。守器非玉,守的是我华夏文脉——”苏承芳的眼泪砸在竹片上,晕开一团淡墨,“原来祖父早就算到……算到陆家会下狠手……”

头顶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脆响。

顾砚之猛地抬头,手电筒光束扫向密室穹顶——石缝里漏下几点光斑,隐约能听见金属刮擦石壁的声响。

“他们找着另一条通道了。”他放下背包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从夹层里摸出用油纸包着的炸药包,“陆大奶奶不会只派吴掌柜这点人,可能带了工兵。”

苏承芳抹了把脸,把竹简小心塞进怀里:“需要多久?”

“三分钟。”顾砚之的手指在炸药引线上翻飞,“这是我从考古所顺的改良火药,威力够炸塌半段通道。”他抬头时,镜片上蒙着层白雾,“但引线只有两米,得算好时间。”

碎石掉落的声音越来越密。

苏承芳突然抓住他手腕:“砚之,你看这里。”她指向密室最深处的玉琮,“这些玉琮的穿孔位置和苏家修复图谱上的‘星归阵’一样——”

话未说完,穹顶“咔”地裂开道缝隙,一束强光刺进来,照见几个戴矿灯的身影正顺着绳索往下爬。

“走!”顾砚之拽起她就往密室后门跑。

他的炸药包己经固定在门框上,引线在地上蜿蜒如蛇。

苏承芳听见身后传来吴掌柜的喊骂:“那女的怀里有东西!给我截住——”她反手摸出袖中藏的玉凿,冰凉的玉柄抵着掌心,像祖父从前教她握刻刀时的温度。

顾砚之在后门停住,转身把她护在身侧。

他的呼吸就在她耳畔,带着点急促的热:“阿芳,等下我数到三,你就往右边跑。后门出去是条暗河,我在码头上留了周鹤年的船——”

“你呢?”苏承芳攥紧他衣角。

“我引开他们。”他的手指抚过她发顶,“但你得带着这些竹简先走,它们比我重要。”

穹顶的裂缝又撕开寸许,矿灯的白光里,吴掌柜的脸己经能看清了,他举着枪,枪口还在冒烟——不知是冲谁开的。

苏承芳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玉阁,她修复完最后一块玉佩时,玉芯里的血沁突然显影,是祖父的字迹:“承芳,若见此血,速寻顾生。”原来从那时起,命运就把他们的命途拧成了一股绳。

顾砚之的炸药引线“嘶嘶”燃着,火星子在地上跳。

他低头看了眼表,突然笑了:“阿芳,你父亲笔记里写‘钟鸣七声暗门启’,但没写第七声之后,第五声会引动星枢。其实我还漏了句——”他的声音低下来,混着引线燃烧的轻响,“星枢启时,暗河通海。”

苏承芳望着他被矿灯照得发亮的眼睛,突然明白他说的“漏了”是什么。

那些刻在青铜里的密码,那些藏在玉芯里的血沁,那些在古墓里流转的声律,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让真正该守护的人,带着真正该守护的东西,走向更开阔的天地。

穹顶的碎石开始密集坠落。

顾砚之扯着她撞开后门,暗河的腥风裹着湿气扑面而来。

他蹲下身快速调整炸药角度,引线的火星己经烧到末端。

苏承芳攥紧怀里的竹简,听见他低声叮嘱:“等下无论听见什么,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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