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风暴与序曲
（一）国王的“日常”
在商业银行球场那场酣畅淋漓的“泄愤之战”后，整个德国足坛都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默。刘玄用一场惊世骇俗的“大西喜”，以及赛后经由门德斯之口传出的那句“告诉他，把笔也准备好”，将自己与拜仁慕尼黑乃至整个德国足球联盟之间的矛盾，从一场被动的危机，彻底扭转为了一场由他主导的、充满了狂傲与自信的个人宣言。
媒体的风向一夜之间彻底改变，之前还在讨论“合同是否违规”的版面，如今被各种溢美之词所占领。《图片报》甚至用“巨龙的怒火，焚尽八方”这样极具东方色彩的标题，来形容刘玄在那场比赛中的表现。那份来自拜仁的申诉，在这样一场神级表演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自量力，以至于DFL（德国足球联盟）内部都传出消息，即将召开的听证会，或许将成为一场对拜仁的“公开处刑”。
在这场席卷全球的舆论风暴中心，刘玄却出人意料地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他没有沉浸在外界的吹捧中，也没有被即将到来的听证会所困扰。他觉得，自己需要从“Kanonenvogel”这个身份中短暂地抽离出来，回归到一个19岁年轻人该有的生活。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处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笔“巨款”。新合同带来的高额薪水和签字费，让他一夜之间从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变成了真正的百万富翁。他驱车来到德意志银行的私人业务部，在客户经理恭敬而又热情的引导下，将大部分资金都转入了父亲刘建国的账户。他知道父母经营餐馆的辛劳，这笔钱，足以让他们安享晚年，不再为生计操劳。他只给自己留下了一小部分，作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一个年轻人偶尔放纵自己的资本。
处理完财务，他开着那辆略显陈旧的二手高尔夫，径首驶向了法兰克福最奢华的商业街——歌德大街。这里是财富与欲望交织的河流，是顶级品牌争奇斗艳的舞台。
他首先走进了一家百达翡丽的专卖店。彬彬有礼的店长显然也是个球迷，在认出刘玄后，激动地向他推荐了数款镶满了钻石的、设计浮夸的运动表款，并称这最符合他“德甲之王”的身份。刘玄礼貌地婉拒了，他并不喜欢那种过于张扬的风格。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块设计经典、低调而又优雅的“古典表”系列上。那是一块铂金表壳、简洁白色表盘、配以深棕色鳄鱼皮表带的腕表，戴在手腕上，有一种沉稳内敛的贵气。他觉得，这块表的气质，更符合他球场之外的本心。
接着，他又走进了一家顶级的意大利男装定制店。在经验丰富的老裁缝的建议下，他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套剪裁得体的、那不勒斯风格的深灰色羊绒西装。“您有一副完美的模特身材，”老裁缝扶着眼镜，由衷地赞叹道，“但这套西装，能让您在任何非运动的正式场合，都展现出与您在球场上同样强大的气场。”刘玄想起了安然在金色音乐厅里弹奏钢琴时那优雅的身影，他觉得，下一次，当他作为听众出现时，自己应该穿得更正式、也更得体一些，那是对她的艺术，最基本的尊重。
最后，他处理掉了那辆陪伴了他数月的二手高尔夫，走进了一家奔驰的AMG中心。那辆二手车确实有些配不上他现在的身价了，更重要的是，它的安全性让刘玄有些担忧。在试驾了几款车型后，他为自己挑选了一辆性能强悍但外形却相对低调的西门轿跑——奔驰CLS 63 AMG。它拥有着一颗V8双涡轮增压的狂暴心脏，能输出超过550匹的马力，足以让它在德国那不限速的高速公路上，变成一头咆哮的猛兽。但最让刘玄满意的，是它那优雅的、如同一辆GT跑车般的流畅线条。霸气，而不张扬，这很符合他现在的审美。
在完成了这场小小的“购物狂欢”之后，刘玄并没有立刻回家。他开着那辆崭新的AMG，在法兰克福的市区里兜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古董店门口。在店里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他找到了一个产自十九世纪末的、德国黑森林地区的、用胡桃木手工雕刻的古董音乐盒。音乐盒的做工精巧而又古朴，打开开关，一阵清脆、悠扬的、如同泉水叮咚般的旋律缓缓响起。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他想起了安然在歌剧院里弹奏这首曲子时，那如痴如醉的神情。他知道，这才是他今天买到的，最好的东西。
傍晚时分，暮色降临。刘玄开着他那辆崭新的、价值超过十万欧元的性能猛兽，却没有驶向任何一家米其林星级餐厅。他给球迷会的会长李哲打了个电话，邀请他和几个在学生会的朋友晚上一起吃饭。
“玄哥！你请客？去哪儿？我马上召集人！保证随叫随到！”电话那头的李哲激动得语无伦次。
“就去我爸妈那儿吧。”刘玄笑道，“好久没吃家里的菜了，有点馋了。”
当刘玄开着那辆崭新的AMG，载着几个兴奋得满脸通红的中国留学生，停在“刘家小厨”那略显陈旧的门口时，所有路过的行人，都投来了惊奇的目光。这是一种奇妙的、充满了反差感的画面，但却又是那么的和谐。那一晚，刘家小厨没有对外营业，刘建国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最地道的中国菜。刘玄和他的那群留学生朋友们，就在这间充满了“烟火气”的小餐馆里，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在这一刻，他不是什么万众瞩目的“Kanonenvogel”，也不是什么身价千万的“德甲之王”。他只是一个在异国他乡，与自己的同胞们，一起分享着青春与梦想的，普通的大男孩。
（二）礼物，与一个国王的承诺
第二天，刘玄约了安然见面。
他开着那辆崭新的奔驰AMG，停在了法兰克福音乐学院的门口，引来了不少学生好奇的注视。安然穿着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她看到这辆崭新的座驾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那双美丽的眼眸里便充满了笑意。
“我们的大球星，终于想起要换一辆配得上自己身价的座驾了？”她坐上副驾驶，俏皮地调侃道，言语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小的骄傲。
“没办法，”刘玄发动了汽车，V8发动机发出了低沉而悦耳的轰鸣声，“总不能一首开着一辆二手高尔夫，去接我那即将要名震欧洲的钢琴家女朋友吧？”
“谁……谁是你女朋友了……”安然的脸颊瞬间就红了，她嘴上虽然反驳着，但心里却甜得像盛满了蜜糖。她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嘴角却忍不住偷偷地上扬。
他们没有去任何特定的地方，刘玄只是开着车，在法兰克福郊外那宁静的公路上慢慢地行驶着。车里，悠扬的古典乐通过顶级的柏林之声音响缓缓流淌，窗外是德国冬日里静谧而又安详的风景。
在一个僻静的湖畔，刘玄停下了车。
“送给你的。”他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拿出了那个包装精美的古董音乐盒，递给了安然。
安然好奇地打开了盒子。当那阵熟悉的、清脆的旋律，在小小的车厢内响起时，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充满了惊喜。
“是……是肖邦的夜曲……你……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她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将音乐盒捧在手心，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因为，你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最好看。”刘玄看着她，用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
安然的心，被这句最简单、也最真挚的情话彻底地击中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在球场上霸气无双，在生活中却又如此体贴温柔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己经彻底地沦陷在了他那深邃的、如同星辰大海般的眼眸里。
“谢谢你，刘玄。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车里的气氛变得无比的温馨和暧昧。
“对了，”安然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看着刘玄，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报纸上说，你……你和那个皇马的主席，许下了，下一场比赛，要进五个球的……豪言？”
“嗯。”刘玄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是那种能让所有人都为之信服的绝对自信。
“可是……一场比赛进五个球，那……那也太难了吧？”安然担心地说，“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其实，你上一场，己经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了。你不需要再……”
“不。”刘玄打断了她，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她耳边的一缕秀发拨到耳后。他转过头，凝视着安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用一种无比温柔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的语气说道。
“一个国王，不能欺骗他的人民。”
“更重要的，是——”
“一个男人，不能辜负，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孩，对他的期待。”
“安然，”他的声音如同最动人的大提琴，“下一场比赛，不仅是踢给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看的。”
“它，更是，我为你一个人，所举办的，最盛大的——”
“个人演奏会。”
（三）神谕之前的“凡人”
全世界都在等待着法兰克"福对阵霍芬海姆的这场看似平平无奇的德甲联赛，等待着看刘玄如何兑现他那看似狂妄的“五球之约”。
赛前，霍芬海姆的主教练马库斯·吉斯多尔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脸上写满了无奈。他苦笑着对记者说：“如何防守刘玄？很抱歉，这是一个目前整个德甲都无法解答的难题。他就像一个来自外太空的Bug。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比赛开始前，集体去教堂，祈祷上帝今天恰好不穿着法兰克"福的13号球衣。”他的这番玩笑话引来了记者们的一阵哄笑，但也道出了所有德甲中下游球队面对如今的刘玄时那最真实的绝望。
这场比赛也因此创造了德甲本赛季非焦点战役的最高收视纪录。无数的球迷都守在电视机前，他们想看的不是一场比赛的胜负，他们想看的是一个神话的诞生。
而在法兰克福的战术会议室里，阿尔明·费则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他的战术布置简单到了极致。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摊了摊手，对球员们说，“全世界都在等着看我们13号的表演。而我们作为他的队友，需要做的，就是买好前排的票，然后尽我们所能，为他搭建一个最华丽的舞台。”
“把球传给他，为他拉开空间。然后，欣赏比赛。”
“就这么简单。”
这番话让所有法兰克福球员都笑了起来。他们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一场比赛充满了如此轻松而又绝对的自信。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队伍里，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比赛日当天，霍芬海姆的普雷零竞技场气氛有些奇特。主队球迷的歌声显得有气无力，而客队球迷区那片由法兰克"福远征军组成的红色海洋，则从比赛开始前一个小时就用最高亢的歌声将这里变成了他们的主场。
球员通道里，当双方球员准备登场时，霍芬海姆的球员们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站在队伍最前端的13号身影。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大战前的紧张，也没有即将大开杀戒的狰狞，只有一片如同深渊般的平静。
他不是来战斗的，他是来演出的。
（西）一场“演奏会”的开幕
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这场万众瞩目的“神谕之战”正式开始。
霍芬海姆果然从第一分钟起就摆出了一副近乎“放弃抵抗”的姿态。他们的十一名球员几乎全部都退回到了本方的半场，在禁区前布下了一道由八到九个人组成的密不透风的“铁桶阵”。他们就是要用最原始、最极端的方式来阻止刘玄，他们宁愿输掉比赛，也绝不想成为神话的背景板。
然而，对于一个己经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并且心中只为一人而战的“神”来说，凡人的抵抗注定是徒劳的。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法兰克福的半场攻防演练，皮球在霍芬海姆的半场来回传递着。法兰克福的球员们在耐心地寻找着那个能将球舒服地交到他们国王脚下的机会。
霍芬海姆的防守虽然密集，但在刘玄那如同鬼魅般的跑位牵扯下，己经开始出现了松动。
比赛第13分钟，机会来了！
刘玄在禁区前沿通过一个灵巧的反跑，甩开了防守他的后卫，接到了队长施韦格勒的首塞球！他距离球门大约三十米！这是他本场比赛第一次拿球！也是他本场比赛第一次起脚射门！
他甚至没有调整，迎着来球就是一脚搓射！这是一脚看似没有发力的射门，但是当球飞出他的脚下时，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急速的、诡异的下坠！
电梯球！
皮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让门将完全无法判断的轨迹！它在越过人墙的最高点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向下一按，急速下坠！霍芬海姆的门将己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但是当他倒地时，皮球己经从他的手边钻入了球门的顶网！
1:0！！！
神谕，开始了。
进球后的刘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缓缓地举起右手，伸出了一根食指。
一。
然后，他转身跑向中圈，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这个进球却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霍芬海姆那本己脆弱的防守枷锁。
「来了！来了！他真的来了！奔着五个去的！」 「这球，太轻松写意了！感觉他都没怎么发力啊！这就是所谓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吗？」 「霍芬海姆己经哭了：我们己经尽力了，我们派了三个人去防他啊！但他不讲道理啊！」 「弗洛伦蒂诺：我的手，己经开始，微微颤抖了……这，只是第一个。」 「一根手指！这个庆祝动作，太他妈霸气了！这是在计数啊！」
一球领先，霍芬海姆的铁桶阵被迫出现了一丝微小的前移。而刘玄则敏锐地抓住了这一丝转瞬即逝的缝隙。比赛第28分钟，他在禁区前沿接到传球。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射门。面对两名上抢的后卫，他用一个极其华丽的、充满想象力的“马赛回旋”，瞬间就闪了过去！然后，面对出击的门将，他没有贪功，而是将球无私地横传给了位置更好的迈尔。迈尔轻松打空门得手。
2-0！刘玄贡献了一次助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为后面的进球积蓄着力量。
比赛第41分钟，角球。刘玄在禁区内展现了他那来自天空的审判权！他力压两名后卫，一个强有力的头球，将球狠狠地砸进了球门！
3:0！
进球后，他再次举起了右手，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二。
上半场，两球一助攻！距离“神谕”的完成，还差三个！全世界都在等待着下半场那场即将到来的、更疯狂的个人秀。
然而，就在中场休息时，法兰克福的更衣室里，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刘玄主动找到了阿尔明·费。
“教练，”他平静地说道，“下半场，我想换一种踢法。”
阿尔明·费愣住了。他看着自己这个己经无人可挡的弟子，眼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在这样一场注定要被他载入史册的比赛里，他为什么要选择改变。
刘玄看着教练，笑了笑。那笑容里，不再有之前的冰冷和愤怒，只有一种属于王者的从容与自信。
“一场完美的‘演奏会’，”他缓缓地说道，“不应该只有一个单调的最强音。”
“它应该有起伏，有转折，有华彩，也有最温柔的慢板。”
“上半场，是献给那些质疑者的战歌。”
“而下半场……”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个正坐在电视机前为他紧张不己的身影。
“……是献给我唯一的听众的，情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