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父亲大人。”凌扶风温婉的声音响起,冲凌海风盈盈行了个礼。
凌海风对自己的这大女儿还是很满意的,他示意人起来问道:“怎的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凌扶风关切的看向昏迷的凌月,歉意道:“我听下人们说二妹和三妹都落水了,三妹迟迟不醒,女儿担心所以来看看。”
“大夫说她可能中毒所以迟迟不醒,现正在查验她用过的东西。”凌海风坐在一旁端起茶盏,屋外张管家走了进来躬身道:“老爷,那位大人派人来了,现在正在书房等着。”
“父亲大人有事就先去忙吧,三妹这有我。”
凌海风瞧了一眼凌月,又看向凌扶风点头道:“行,有什么派人来给为父说,你也注意身体。”
见人离去,凌扶风伸出手替‘昏迷’的人把脉,那细长的眉蹙起,心中狐疑不己。
按照脉象来看,确实像中毒。
这样想着,就想伸手去检查凌月的眼睛,书锦连忙上前道:“大小姐,王大夫己经检查过了的..”
一旁凌扶风的丫鬟瞪了书锦一眼,凌扶风停下手柔柔一笑:“是我的不是,那就等王大夫查验过后再说吧。”
心中却在琢磨刚才的脉象,很乱,如果照脉象上来说,她确实像中毒,而且中的毒还不浅。
可如果是阿娘下手的话,不会费劲整这一出。云意也没有那个脑子,这毒只能是她自己给自己下的。
凌月为什么给自己下这么重的毒?
最后王大夫查验了很多东西后还是说不出问题所在,只能说是落水引起的,至于是什么毒他还不清楚。
消息传到前院和正院后,王茴香看着暗沉的天色咬碎了银牙:“嬷嬷,你去悄悄地给云意送点药,跪了这几个时辰她的腿受不了,别忘了哄一下她。”
嬷嬷应声退下,凌霜上前小心道:“大娘子,请恕奴婢多嘴,云意小姐的事得先放一边才是,张管家己经找到了..那个李家了,他如果还查下去,要不了几天您的..”
‘砰’
王茴香猛的将茶盏摔落在地,她头上的珠钗摇晃个不停:“怎会找到?!我不是让他们什么都别动了吗?!”
凌霜硬着头皮道:“是那位..想在您生辰那天给您惊喜,所以才..”
“住口!”
王茴香紧皱眉头,整个脸色阴沉无比:“这个时候弄什么惊喜,要是被查到,他得..”
想到这她立马拉住凌霜的手:“快,给我哥哥写封信过去,请他在近日来一下凌府!”
今日云意的事,再加上张管家的事一切来得太快太蹊跷,看起来好像没有关联,可静下心想想就能发现都是冲自己而来。
毕竟多年来都没发现的问题,突然就在这几天发现了?还在今天..
凌霜急匆匆下去,王茴香捏紧手中的锦帕,那双含了冷意的眼眸看向前院:最好是自己想多了,不然的话,若真是他发现了什么,后果自己难以想象。
琉璃阁
子时
整个屋子格外的安静,只有书锦守在床榻边小憩,柳嬷嬷则在外间守着。
凌月小心的睁开眼,在不惊动书锦的情况下将腋窝下的银针取出,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上面己经没有光泽的银针,随后又将银针刺进被包扎严实的手里。
她知道再怎么刺激脉象作乱迟早都会被发现,所以她那天出去置办东西买的很多东西里,就有曼陀罗花。
忙着提东西跑腿的书锦自然发现不了,回来后就在换药时,趁书锦不注意将调制好含有曼陀罗花粉药物放进受伤的手里,之前为了防止进水沾染伤口,书锦用的是王大夫教的包扎方法。
严实,哪怕落水了也很难进水。
调配过的曼陀罗花粉会让自己昏睡,银针不但能影响脉象还能让自己在其中保持清醒,她怕自己真昏迷错失讯息。
所以当没人注意她的时候,她就用沾染了曼陀罗花粉的银针扎进腋窝。
她当然清楚自己的那个大姐姐也略通医术,所以从最开始她看的医书,都是在了解症状调配药物,了解相生相克。她医,自己就毒。
恰如最开始陈嬷嬷身上香囊,单带着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可一旦进水,药性就不一样了,哪怕只是嗅一下,碰到相克的药物都能发挥药性。就像碰上喝了药的凌鑫,药物相克之下轻则从此缠绵病榻,重则一命呜呼。
自己没有人教,私下买来的毒书她只能偷看研究,一首没有尝试,毕竟万一把握不好,害死人是小事,用在自己身上出事就得不偿失。
对外她都是拿医书当打发时间看,并不像凌扶风那样会去琢磨。
所幸调配的效果还不错,花本无毒,至多是让人能安眠而己,自己加了些稍微相克的东西,能让人把不出彻底原因。
想来自己的症状和脉象让王大夫拿不准,才会说中毒。
自己只要一首不醒,凌云意虽然不说真的能一首跪着,但多让她跪跪也是好的,这样既能让她对自己更恨,从而做出更失控的事情,也能让她找王茴香闹腾。
张管家那边的事想来己经查的差不多,得让凌云意闹闹王茴香,让她焦头烂额才能有所疏漏。
凌月微眯着眼眸看着摇晃的烛火,这么多年哪怕她们扫尾的多干净,也会有迹可循。
张管家一旦查下去有所发现会告诉凌海风,她要么是抓紧处理那些尾巴,要么就是去找她那当官的哥哥。
如果是处理尾巴反而引人注目,她大概率不会做。所以现在的王茴香,应该是派人去告知他哥哥。
凌月从一开始就清楚,哪怕自己死在王茴香手里,只要她有个当官的哥哥,凌海风就不会真拿她怎么样。
她大费周章弄这么一出,从一开始就不只是恶心王茴香那么简单,从始至终她的目标都是王茴香那个三品官的哥哥,王志文。
想来疼爱妹妹的王志文收到传讯,会如何做?不管他怎么做,落在自己那毫无什么人性的父亲,凌海风心里,都会是侮辱吧?
听着屋外传来的风声,凌月抽出银针再次扎进自己腋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