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独立团的损失，几乎为零。
消息传到太原。
坂垣当场气得吐血三升。
摔碎了他最心爱的一个宋代的花瓶。
他下令严查。
可查来查去，线索却指向了楚云飞的358团。
这让坂垣和他手下的那些参谋们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358团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的攻坚能力？
他们为什么要冒着和日军全面开战的风险，去炸一个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的炼铁厂？
这不合逻辑。
岩松义雄在得到消息后。
把自己关在了黑暗的房间里。
整整一天。
他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复盘着整个事件。
从那场拙劣的东山脚下的“庆功宴”。
到楚云飞那莫名其妙的炮击。
再到那场精准得如同外科手术般的雷霆突袭。
最后。
他得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的结论。
他从头到尾都被那个叫宋亦川的年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
其实他连棋盘上的棋子都算不上。
他只是那个年轻人用来迷惑对手和试探盟友的一个小小的道具。
“噗……”
岩松义雄也喷出了一口黑色的郁结的血。
他的眼睛里不再有之前的猫戏老鼠的玩味。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毁灭欲。
“宋……亦……川……”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
“下一次。”
“我会用整个帝国最庞大的战争机器。”
“把你，连同你的赵庄，一起碾成粉末。”
……
赵庄。
一场真正的庆功宴。
所有缴获的牛肉罐头都被打开了。
肉香飘满了整个山谷。
战士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庆祝着这场足以载入史册的伟大胜利。
李云龙喝得酩酊大醉。
他抱着一根从炼铁厂“顺”回来的克虏伯工具钢。
又哭又笑。
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宋亦川没有参加。
他把自己关在了新落成的“流水线”车间里。
他的面前摆着那张从鬼子那里搞来的炼铁厂的全套图纸。
他的旁边是陈雪。
那个曾经高傲的苏联高材生。
此刻像个最谦虚的小学生。
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好奇。
“宋先生，我们有了这些图纸和材料。”
“是不是可以复制出鬼子的炼铁高炉了？”
“不。”
宋亦川摇了摇头。
他拿起红色的铅笔。
在那张无比精密的德国人设计的图纸上。
画下了一个又一个大大的红叉。
“这张图纸，太落后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却说出了让陈雪感到石破天惊的话。
“它的能源利用率太低。”
“它的结构太复杂。”
“它的污染太严重。”
“它不适合我们。”
他拿过一张新的白纸。
在上面重新勾勒起来。
那是一个全新的、他脑海中那个“系统”刚刚解锁的、更先进的高炉的设计图。
一个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工业奇迹。
“我们要造，就造最好的。”
他抬起头，看着窗外那片深邃的星空。
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我要在这片贫瘠的黄土地上。”
“建立起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钢铁时代。”
【首播间弹幕】
【任务‘铁拳的雏形’完成！恭喜主播解锁‘流水线’科技树！】
【我草！主播这是要逆天啊！手搓高炉？还是魔改版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太原的鬼子估计要睡不着觉了。】
【坂垣：我太难了……】
【岩松义雄：我感觉我的智商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楚云飞：我感觉我刚刚加入了一个神仙的牌局。】
【哈哈哈，楼上的总结太精辟了！】
【主播加油！我们等着看你手撕高达的那一天！】
赵庄，成了一个巨大的，露天的铁匠铺。
庆功宴上的肉香，还没散尽。兵工厂的炉火，就己经，烧得比任何时候都旺。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炭、铁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的，炽热的味道。
那是，工业最原始的荷尔蒙。
李云龙喝得酩酊大醉。
他抱着那根从德国克虏伯工厂漂洋过海，又被他从阳泉炼铁厂“顺”回来的特种工具钢。
睡得像个婴儿。
嘴角还流着哈喇子。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炮……老子的炮……”宋亦川没有醉。
他甚至没有参加那场属于胜利者的狂欢。
他把自己和陈雪，关在了那个刚刚挂上“总工程师办公室”牌子的最大的窑洞里。
他的面前，铺着那张，从鬼子手里缴获的德国人设计的炼铁厂高炉图纸。
图纸精密复杂，充满了德意志民族，那种刻板而严谨的工业美学。
陈雪看得如痴如醉。
她的手指，在那张图纸上，轻轻划过，像是在抚摸一件绝世的艺术品。
“宋先生，这……这是西门子马丁平炉的，改良设计。”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学者见到圣物时的，颤抖和虔诚。
“你看它的热循环系统，还有这个，空气预热的，蓄热室结构……”
“太精巧了，太完美了！”
“如果我们，能把它，原封不动地复制出来。”
“我们兵工厂的炼钢水平，至少，能领先全中国，二十年！”
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
看着宋亦川，像是在看一个，即将开启新时代的神祇。
可她看到的，却是宋亦川拿起了一支红色的铅笔。
然后，在那张在她看来，完美无瑕的图纸上，画下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鲜红的叉。
“不。”宋亦川的声音，很平静。
“这张图纸，是垃圾。”
“垃圾？”陈雪，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可是代表了，当今世界，最顶尖炼钢技术的图纸啊！怎么会是，垃圾？
“它的能源利用率，低于百分之西十。”宋亦川拿起另一张，空白的图纸，开始在上面重新勾勒。
“它的维护成本，高得惊人。”
“最重要的是，它的炉体结构，决定了它，只能使用，最高等级的，焦炭和铁矿石。”
“我们，没有那么好的资源。”
“我们要造的，不是一个，只能摆在博物馆里，供人瞻仰的，艺术品。”
“而是一个能吃粗粮，能干重活，皮实，耐用，还能下崽的老母猪。”
他的比喻，很粗俗。
但陈雪瞬间就懂了。
她看着宋亦川，笔下那个正在飞快成型的，全新的高炉设计图。
那个结构，比德国人的要简单得多。
甚至，看起来有些简陋。
但她那扎实的，理论知识，又让她敏锐地发现。
这个，看似简陋的设计里，蕴含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恐怖的效率！
一种对能源和材料，利用到极致的，天才构想！
“这……这个是……”她指着图纸上，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旋风除尘和余热回收系统。
“这是，二十一世纪的，技术。”宋亦川头也不回地回答。
当然，他没说后半句。
陈雪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看着那个，比自己还年轻，脸色苍白得，像个病痨鬼的男人。
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台被强行塞入了过多信息的老旧计算机。
彻底死机了。
她在莫斯科学习了五年。
她是整个八路军里，最顶尖的工业专家。
可现在，她在兵工厂里，像一个刚刚入门的小学生。
看到了一片，她从未想象过的，崭新的星空。
……
“什么？！”李云龙的酒瞬间，就醒了一半。
他一脚，从炕上跳了下来，裤子都忘了提。
“你说什么？！”
“要，五百吨，耐火土？！”
“”你还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