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报告冰冷的纸张在沈砚掌心扭曲变形。空气里悬浮着墨粉的焦苦味，幽蓝光影在书房墙面浮动，将几行加粗的结论放大到令人窒息：
检材：肩膀下疤痕里的物品
成分：特殊合金
匹配结果：与秦婉火灾案现场核心残骸完全一致
嗡——
沈砚的耳膜被尖锐的蜂鸣击穿。眼前光影切换——焦黑扭曲的废墟照片吞噬整面墙！女人碳化的手护着身下焦团，而火场边缘，浑身湿透的苍白少年被拖离时，肩胛处一点金属在烈焰中灼灼反光！正是如今长进他血肉里的烙印！
“不…”沈砚喉间溢出困兽低吼，指关节捏碎纸缘！母亲被火焰吞噬的瞳孔，混合着昨夜林晚指尖触碰疤痕的战栗，化作烧红的钢针扎进脑海！
“砰——哗啦！”
红木书桌被整个掀翻！桌面砸地发出恐怖断裂声！沈砚如同失控的凶兽，染血的拳头狠狠砸向翻倒的桌板！蛛网裂痕从拳下炸开！
“不是意外…”他赤红的眼球盯着光影里少年背上那点反光，声音嘶哑如砂纸，“那场火…是灭口？！我妈她…” 血腥味堵住喉咙，高大身躯晃了晃，单膝砸向地毯！拳心血混着木屑晕开暗污。
“沈砚！”林晚惊叫着扑去，从背后死死环住他剧颤的胸膛！脸颊紧贴他冷汗浸透的后颈，“看着我！”她用力扳过他惨白的脸，“伯母不会白死！我陪你查到底！”
她的声音像冰锥刺破黑暗。沈砚涣散的瞳孔收缩，倒映出她眼中同样的痛与决绝。他反手死死攥住她环在胸前的手，力道几乎捏碎骨节。滚烫的额头重重抵上她单薄的肩，喘息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灼烤她锁骨。
死寂的相拥中——
“嗡…嗡…”
地毯上手机骤亮！未知本地号码！震动声如丧钟敲打死寂。
林晚心脏骤停！不祥预感如冰蛇缠颈。她未及动作，沈砚沾血的手指己划开通话，按下免提。
“阿砚，”沈国栋慢条斯理的声音带着毒蛇般的愉悦，“火场残骸的报告，精彩吗？”
沈砚猛然抬头，眼中迸出噬人凶光！攥着林晚的手深陷皮肉。
“你想干什么？！”林晚厉声质问，声音因怒而抖。
“林小姐也在？”沈国栋故作惊讶，随即低笑，“正好。听着，你母亲此刻正在西港废仓‘做客’。那里阴冷潮湿，她这把老骨头…”
“沈国栋！”林晚目眦欲裂欲扑前，被沈砚铁臂死死箍住。
“条件。”沈砚声音冷如极地寒风。
“痛快！”沈国栋狞笑，“第一，那张旧婚约书，还有你背上挖出来的小铁片，备好。第二，”声音淬毒，“天亮前，独自来西港废仓。若见警察或你那些走狗…”恶意拖长语调，“或者你怀里那位…就等着收尸！嘟…嘟…嘟…”
忙音如死亡倒计时，在弥漫血腥与绝望的书房疯响。
死寂。
沈砚维持跪姿，额头抵着林晚的肩，身躯僵如铁石。攥着她的手缓缓松开，留下深红指痕。他抬头，所有暴怒痛苦褪去，只剩一片冰冷的死寂。沾血的手缓慢抬起，伸向光影控制器。
“沈砚…”林晚看着他死寂的侧脸，恐慌攫住心脏。
指尖划过。幽蓝光影变幻，西港废仓结构图、水路、管道、监控盲点…密如蛛网的数据洪流吞没墙壁！蓝光映着他无表情的脸，如覆冰甲。
“备车。”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去西港。”
“不行！”林晚抓住他手臂，指尖冰凉，“是陷阱！他有监听器，知道…”
“我知道。”沈砚打断，目光锁死数据流，“所以你留下。”
“那是我妈！”林晚声音嘶哑绝望。
沈砚终于转头。幽蓝数据在他眼底奔流，映出她苍白的脸。他染血的手指，带着冰冷触感，缓慢抚上她颈间深红齿痕，力道轻却如烙铁。
“你更重要。”他平静陈述残酷事实，“沈国栋要的是我死。你去，就是用他刀柄逼我颈喉。” 指腹重重碾过齿痕凸起，沾上暗红血渍，如新烙。
“待着，”他抽手转身，背影在数据洪流中如孤绝的刃，“等我带她回来。”
门合拢，隔绝所有光与声。
林晚僵立冰蓝数据海中，指尖掐进掌心。母亲惊恐的脸，沈砚赴死的背影，沈国栋的毒笑…在脑中疯狂撕扯！
不！
她扑向紧闭的门！指尖触到冰凉铜把瞬间，硬生生顿住！
沈砚冰冷警告在耳畔回响——“你就是送他的刀柄…”
她不能成他的负累！
目光猛地扫向狼藉地面，定格在沈砚遗落的、亮着通话记录的手机上。一个疯狂念头如电光劈裂黑暗！
她抓起手机，染血指尖颤抖却坚定地按下快捷键！
“启动‘归巢’！”林晚声音嘶哑如裂帛，“所有可调动的‘眼睛’和‘耳朵’！目标——西港废仓！不计代价，找到我母亲！立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