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炮的红光撕开沙尘的刹那，沈灼刚咬碎最后一颗草莓糖。甜意还没漫开，后颈的血纹突然烫得像块烙铁——警报己经来不及拉响。
有人猛地撞过来，陆沉的西装裹着她在废铁堆里翻滚。后背撞上生锈的金属管，她听见布料撕裂的轻响，和六岁那年陆眠替她挡下实验爆炸时，防护服裂开的声音一模一样。
“陆沉？”沈灼扒着男人肩膀撑起身子，机械爪在地上刨出火星。陆沉单膝跪在她面前，左胸第三根肋骨处的衬衫焦黑卷曲，血珠顺着银灰布料往下淌，红得刺眼，和她袜底的手术刀一个颜色。
“第三根肋骨……”陆沉扯下她沾血的糖纸按在伤口上，气音里带着笑，“本来就为你碎过。”他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血纹，“小疯子，下次跑快点。”
机械鲨鱼的嘶吼从西面八方涌来，追兵的脚步声混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沈灼突然揪住他的领带，把人拽得跌坐在自己腿上。血纹在相触的瞬间疯狂跳动，她盯着那道焦黑的伤口，想起审讯室里玫瑰刺扎进脉搏的画面，想起他领带缠住她手腕时亮起的三次血纹。
“疼吗？”她抽出靴筒里的手术刀，刀尖挑起他的下巴。陆沉的瞳孔映着背后燃烧的废墟，像两簇随时会熄灭的火苗。
“比看你受伤好受。”他伸手去够她发间的糖纸碎片，动作却僵在半空。沈灼低头，锁骨下方不知何时浮出和他后背一模一样的齿轮疤——那是陆眠用生命烙下的印记。
警报声炸响。机械军团的探照灯扫过来，把两人困在交错的光柱里。沈灼哼起跑调的摇篮曲，这是小哑最爱用齿轮碰撞声应和的调子。她把手术刀塞进陆沉掌心，血纹突然暴涨成刺目的红光，周围所有机械零件开始震颤着悬浮起来。
“这次换我。”她反手将陆沉按在墙上，草莓糖纸从伤口滑落，黏在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位置，“你说入队礼是替我咬碎苦糖——”她扯开他的衬衫，露出狰狞的齿轮疤，“现在该我还债了。”
血纹化作锁链缠住陆沉的手腕，他看着沈灼背后展开的机械翅膀，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血纹共鸣，机械们都在喊“主人”。回收站的零件、小哑肚子里的照片，此刻在炮火轰鸣中拼成完整的真相。
“疯批共振——”沈灼的嘶吼震碎空气，陆眠藏在小哑心脏里的留言随着她的血激活。无数金属碎片化作利刃，朝着围剿的军团扑去。陆沉握紧染血的刀，突然笑出声——原来他们早就互为彼此的刀刃与盾牌。
晨光刺破硝烟时，沈灼抱着昏迷的陆沉瘫坐在废墟里。他伤口还在渗血，却死死攥着半张糖纸。她擦去他睫毛上的血痂，把糖纸折成小太阳塞进他口袋：“下次换我站前面。”低头吻过他结痂的伤疤，血纹在朝阳下泛起温柔的粉色。远处传来小哑敲击的摩斯密码，混着孩子们的欢呼，甜得像化在舌尖的草莓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