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化瞭望塔的警报灯第三次亮起时,陈佳正用空间感知梳理新回收的机械零件。避难所外墙外,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脚步声混着哭喊穿透三层晶化屏障,在金属地面上激起沉闷的共鸣。
“地表聚集人数超过三千,”灵杰的模块屏幕被热成像填满,“其中百分之七十是普通幸存者,携带物资者不足两成,另有三十七名散人异能者标记。”
林雨晴站在闸门控制台前,水穹星轨在掌心凝结成透明锁链:“检测到三股高阶异能波动,分别是土系、木系和声波系,能量等级与张磊、刘芳相近。”她顿了顿,看向陈佳,“西方铁壁要塞的侦察无人机在半小时前掠过上空,这些人可能是被军团驱赶至此。”
陈佳走到观察窗前,星穹之眸穿透晶化墙壁。最前排的老者背着啼哭的婴儿,少女用残破的围巾裹着伤腿,青年们扛着锈迹斑斑的工具——他们的衣物上都沾着相同的荧光绿粉尘,那是钢铁军团推进时留下的污染痕迹。
“打开闸门。”陈佳的声音穿透广播系统,“灵杰,启动应急物资分配程序;白芷,准备医疗区扩容;李娜,引导人群至地下一层临时安置点。”
闸门缓缓升起的瞬间,寒风裹挟着绝望涌入。人群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却在看到持械守卫的蔷薇队员时骤然安静。苏婉的星眸狙击锁定着人群中的异能波动点,王倩的幻影折跃在通道间留下残影,赵菲的炎心星涡在掌心按捺待命。
“大家听着!”陈佳站到高处,密钥碎片的银光在他掌心流淌,“蔷薇避难所接纳所有愿意遵守规矩的幸存者。第一条:凡能拿起工具、耕种土地、维修设备者,每日可领取两公斤基础物资;第二条:异能者参与防御工事建设或清剿任务,额外获得能量合剂。”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嗡嗡声。拄着拐杖的机械师举起扳手:“我能修发电机!”怀抱幼童的农妇扯开衣襟,露出磨破的手掌:“我会种变异麦!”三名散人异能者走出队列,土系男子一拳砸在地面,岩刺应声隆起;木系少女轻抚墙壁,星穹藤幼苗破石而出;声波青年深吸一口气,尖锐的音波震落穹顶积尘。
“很好。”陈佳点头,空间压缩力场展开,成吨的压缩饼干与净水从空中倾泻而下,“灵杰,登记造册。王刚,带机械师去能源室;刘芳,指导农妇开垦备用耕地;周敏,测试声波系异能适配性。”
混乱的人群在指令下迅速分化。苏婉引导伤患前往医疗区,白芷的生命星茧光芒在长廊中次第亮起;李娜用晶化星骸划分居住区块,张磊协助加固承重柱;佳怡带着孙小玲穿梭其间,星辰印记与星穹藤共鸣,为疲惫的幸存者输送微弱的生命能量。
“佳哥,”林雨晴递过一份清单,“新增人口超出预计负荷,净水系统只能维持三天。”她指向地下蓄水池的监测屏,水位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陈佳接过清单,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姓名。当看到“陈阿婆,72岁,会缝纫”的记录时,他想起了自己的祖母。“启动备用冷凝系统,”他将清单收入空间,“让会捕鱼的人跟赵菲去旧河道,异能者优先保障关键岗位。”
黄昏时分,临时安置点亮起星穹藤的荧光。新加入的机械师修好了三台发电机,农妇们在刘芳指导下播下首批变异麦种,声波青年的音波警戒网覆盖了周边五公里。陈佳站在物资发放处,看着老人用缝补的衣物换取罐头,少年用收集的零件兑换抗生素,忽然感到掌心的密钥碎片微微发烫。
“哥,”佳怡抱着一摞绷带走来,星辰印记与人群中的善意产生共鸣,“星星说,他们带来了很多‘火种’。”她指向角落蜷缩的母女,女孩正用微弱的光系异能点亮碎玻璃,那光芒虽弱,却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灵杰突然抬头,模块显示西方地平线出现金属集群:“铁壁要塞的先头部队距离三十公里,正向此地释放电磁干扰波。”
陈佳望向人群中正在加固防御的身影,新老成员们己自动形成协作链条:异能者构筑防线,普通人运送材料,孩童们分拣弹药。他想起星穹之民的遗言,那些散落在末世的火种,此刻正汇聚成照亮黑暗的光。
“告诉所有人,”陈佳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庇护所,“今晚加餐。明日拂晓,我们一起,让钢铁军团看看,蔷薇庇护所里,没有无用的人,只有未被点燃的星火。”
夜风穿过晶化棱镜,带来远方引擎的轰鸣。但在庇护所内,三千颗心因一份盟约而跳动。当陈佳掌心的密钥碎片与万千劳动的声响共鸣时,他知道,这场由空间与蔷薇构筑的庇护,终将成为刺破末世寒冬的第一缕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