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三天,江家老宅,江宅花园己完全变样。
这座位于帝都近郊的百年庄园,曾是江家祖宅,如今被改造成婚礼主场地。
时锦蹲在玻璃钟楼旁,轻轻抚摸新铺的青石板。楚潇潇举着相机围着她转圈:“新娘快看镜头!我要做全世界第一个发路透的伴娘!”
“别闹。”时锦笑着躲闪,突然瞥见角落里几个陌生人在测量什么,“那些人是谁?”
楚潇潇神秘一笑:“你家江总准备的最后一个惊喜。”
当晚,时锦被勒令留在楚家待嫁。她趴在窗台上,看着不远处的江宅灯火通明,忍不住给江景年发消息:
【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搭什么?】
对方秒回:【明天你就知道了】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睡不着?】
她咬着唇打字:【嗯,想你】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良久,最终发来的却是一张照片——
她的枕边,静静躺着那枚铃兰戒指。
“我也是。”
时锦把手机按在胸口,笑得像个傻子。
时锦站在花园入口,望着眼前被铃兰花海淹没的欧式拱门,呼吸微微发紧。
“紧张?”江景年从身后揽住她的腰,温热掌心贴在她小腹。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怕出错。”
“怕什么。”他低头咬她耳朵,“走错步我抱你,忘词我替你,摔跤我垫着。”
时锦耳尖一热,用手肘轻撞他“江总,这是彩排,认真点。”
“我很认真。”江景年忽然打横抱起她,在众人惊呼中大步跨过拱门,“比如现在,新娘该入场了——”
“江景年!”时锦慌忙搂住他脖子,“放我下来!”
草坪上正在调试设备的策划团队集体转身,夏沐风手里的流程表啪嗒落地。
楚潇潇举起手机狂拍:“救命!江总亲自示范新娘入场姿势!”
彩排正式开始。
婚礼司仪举着喇叭喊:“首先请伴郎伴娘团就位——陈凯先生!你的站位离新娘太近了!”
陈凯嬉皮笑脸地往旁边挪了半步“职业病职业病,看见美女就想扶一把。”
江景年冷冷扫过去一眼。
“我错了我错了!”陈凯立刻窜到王明身后,“江总您继续!”
时锦忍不住笑出声,被楚潇潇偷偷掐了下腰:“还笑!等会儿捧花环节你可得瞄准我扔!”
“想要捧花?”林妍突然插话,“先问问在座单身男士同不同意。”
陈凯立刻举手“我申请不要给我老婆扔捧花,她己婚,不需要。”
现场笑成一团,司仪的喇叭声几乎破音:“安静!现在走一遍新郎宣誓流程!”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宣誓台上。
江景年执起时锦的手,按照流程本该念台词卡上的誓词,却突然沉默。
司仪小声提醒:“江总,第一句是‘我承诺’……”
江景年抬眸,漆黑瞳孔里只映着时锦一人。
“我见过你很多样子。”他忽然开口,嗓音低哑,“逞强的,倔强的,哭得发抖的。”
现场瞬间安静。
“但从今天起——”他拇指抚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只想看你笑着的模样。”
时锦眼眶倏地红了。这不是彩排稿上的台词,是他藏在心底的话。
司仪张着嘴忘了喊卡,楚潇潇的抽泣声格外清晰。
夏沐风小声感叹:“完了,彩排就把大招放了,正式婚礼怎么办……”
傍晚的彩排宴设在老宅玻璃花房。
时锦换下主纱,穿着简约的白色连衣裙坐在藤椅上,看江景年和陈凯他们核对酒水单。
楚潇潇凑过来咬耳朵:“我刚偷听到,你老公把明天要用的‘西季酒’全换成低度数了。”
“西季酒?”
“就是春夏秋冬西种特调,按传统新娘要各喝一杯。”楚潇潇挤眉弄眼,“江总怕你醉,特意让人改了配方。”
时锦心头一暖,目光不自觉追随着不远处的高大身影。江景年似有所感,回头与她视线相撞,举杯做了个“少喝”的口型。
她正要回应,突然被林妍塞了杯果汁“新娘彩排期间禁止眉目传情!”
众人哄笑中,江母走来“景年,祭祖的时辰?”
江景年:“按原定……”,放下手中的酒水单,走到江母身边,认真地说“妈,祭祖时辰定在明天吉时寅时三刻,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江母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欣慰,“那就好,这婚礼每一步都不能出错,你们年轻人可能不太懂这些规矩,咱们江家向来重视这些传统。”
时锦站起身,乖巧地走到江母身旁,“阿姨,您放心,我都记着呢,阿年也跟我讲了很多,我们一定会把仪式办得圆满。”
江母拉过她的手,慈爱地说:“好孩子,辛苦你了,明天可就是大喜的日子了,别太紧张。”
“阿姨,我知道了,您也要注意休息”
“我去接吧。”时锦起身按住他手腕,“你陪他们试酒。”
楚潇潇立刻起哄“哇哦~这就开始护夫了?”
时锦红着脸躲开好友的调侃,却在转角处听见江景年沉声嘱咐:“把后园喷泉水温调到30度,她明天踩水祈福不能着凉。”
夏沐风:“那您准备的惊喜烟花……”
“照旧。”江景年顿了顿,“别让她提前听见动静。”
时锦贴着墙,偷偷弯起嘴角。
深夜十一点,彩排结束。
时锦送走最后一位宾客,独自走在铃兰小径上。月光为花瓣镀上银边,远处隐约传来工人调试灯光设备的声响。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怎么不等我?”江景年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她仰头看星空“想记住今晚的每一秒。”
他低笑,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那再记一笔。”
盒子里是一对铃兰形状的袖扣,花蕊处嵌着细钻,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后天戴这个。”他捏起一枚别在自己袖口,“你父亲当年戴的同款。”
时锦指尖发颤。她只在泛黄的照片里见过这对袖扣,那是父母结婚时,外公送给爸爸的礼物。
“你……怎么找到的?”
“你叔叔的保险箱。”江景年语气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把他嘴巴撬开就能找到。”
她猛地抬头。
月光下,江景年的轮廓锋利如刀,眼里却盛着温柔:“嫁妆我给你讨回来了。”
时锦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铃兰香气萦绕间,她哽咽着说:“怎么办,我现在就想嫁给你。”
江景年抱起她往主宅走:“江太太,再忍一天。”
主卧里,时锦趴在床上翻看后天的流程表,突然指着某行字愣住:“‘新娘惊喜环节’是什么?”
正在解领带的江景年动作一顿:“你猜。”
她赤脚跑过去拽他袖子“告诉我嘛!”
“不行。”他单手把她拎到床上,扯过被子裹成蚕蛹,“现在,睡觉。”
时锦在被子里扭动抗议,被他隔着被子拍了下屁股“再动就做点助眠运动。”
她立刻闭眼装睡。
黑暗中,江景年的吻落在她眉心:“晚安,我的新娘。”
窗外,最后一盏施工灯悄然熄灭。
万籁俱寂,唯有满园铃兰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等待黎明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