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市政府会议室的长桌上投下斑马纹般的光影。
狗剩推开门的瞬间，咖啡香气扑面而来——
刘倩的轮椅停在主位旁，正往马克杯里倒第三包糖，不锈钢糖匙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杨市长来得正好。"她头也不抬，机械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动，投影仪立刻在墙面投出七个人的档案。
"这是拟调整的常委名单，红框标注的是汪氏案牵连人员。"
狗剩走近时注意到她轮椅扶手上新装了微型打印机，正吐出一张张带二维码的保密协议。
他随手拿起一张，扫码后手机跳出「青山市干部审查系统」的登录界面，背景图居然是杨恩画的卡通警察。
"这系统界面..."
"恩恩的主意。"刘倩的机械眼闪过一丝蓝光，"她说警察叔叔要有笑脸。"
她递过平板，指尖在某个名字上点了点，"重点看看这位——财政局副局长周明，上周他的妻子突然买了张去瑞士的机票。"
狗剩放大档案照片，男人西装革履的证件照下方，有个不易察觉的细节：领带夹造型是缠绕的DNA双螺旋。
"汪建林的外甥？"他皱眉，"当年基因采样车进校园的项目就是他批的。"
会议室门被推开，秦紫薇带着一身秋雨的气息走进来，警服肩章上的雨滴像散落的钻石。
她手里拿着厚厚一摞文件，最上面那份贴着便利贴：「杨恩同学家长会记录」——明显是刚从幼儿园顺路拿的。
"抱歉迟到。"她把文件往桌上一放，从兜里掏出个发卡，"闺女非让我戴着来，说能带来好运。"
那是个草莓造型的发卡，在严肃的警服上显得格外突兀。
刘倩突然笑出声，机械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耳垂——那里戴着同款的迷你草莓耳钉："上周她送我的，说是和妈妈配对。"
她转动轮椅调出另一份名单，"书记，您看看这些局级干部里有没有需要特别关注的？"
秦紫薇弯腰查看时，发梢的水珠滴在平板上。
屏幕突然闪烁，跳出红色警告框：「检测到异常生物信号」。
三人同时僵住，首到秦紫薇从口袋里摸出支钢笔："该死，又是汪氏遗留的纳米墨水。"
"第几次了？"狗剩接过钢笔，拧开笔帽露出里面的微型装置，"这玩意儿该放进博物馆。"
他按下笔夹上的隐藏按钮，装置立刻冒出一缕青烟。
"第二十三次。"刘倩的轮椅转了个圈，从保险柜取出屏蔽箱，"自从恩恩在幼儿园发现第一支，全市己经收缴了两百多件伪装成文具的监测器。"
她突然压低声音，"今早监狱传来消息，汪建林听到这数字时，把假牙咬碎了。"
陆续到场的常委们让会议室热闹起来。
组织部长老郑刚坐下就掏出瓶眼药水，被秦紫薇一把按住手腕："郑部长，这牌子含纳米级摄像头。"
老人吓得老花镜都滑到了鼻尖："这这这...是药店买的啊！"
"药盒二维码扫出来是什么？"狗剩接过眼药水，对着灯光观察。
瓶身上的防伪标签在紫光灯下显现出「QD」的水印，和杨恩体检报告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我的老天爷！"老郑拍着胸口往后仰，"老伴昨天还用它滴眼睛来着！"他忽然想起什么，脸色煞白，"今早...今早我孙女玩过这个瓶子..."
秦紫薇己经拨通了技侦科电话："立刻派人去郑部长家，带上基因干扰器。"
她挂掉电话，从公文包取出个草莓贴纸贴在老郑手机上，"临时防护措施，恩恩发明的。"
会议正式开始前，徐梦白的大嗓门从走廊传来："让让让！老子带着机密文件！"
他踹开门，怀里抱着个印有"战狼特供"的纸箱，里面装满贴着"绝密"的档案袋——
最上面那个还沾着油渍，隐约能看出猪头肉的形状。
"老徐你..."狗剩刚开口，徐梦白就掀开箱子："瞅瞅！汪氏集团贿赂干部的完整名单！"
他得意地晃着假牙，"老子在养猪场蹲了半个月，终于在那帮孙子的秘密据点挖出来了！"
刘倩的轮椅灵活地避开徐梦白挥舞的手臂，机械手指快速扫描文件："有意思，他们用基因检测报告当贿赂凭证。"
她放大某页纸上的图表，"看这个蛋白质标记，和恩恩的基因锁结构相似度87%。"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
狗剩摸向腰间——那里别着杨恩送的"防狼喷雾"，实际是特制的基因干扰器。
秦紫薇的右手不经意间搭上了配枪，警服袖口露出半截紫色手链——由稳定剂空瓶串成的。
"继续开会。"刘倩打破沉默，轮椅转到投影前，"根据这份名单，我们调整以下分工..."
她的机械眼扫过在场每个人，虹膜里闪过DNA双螺旋的投影，"首先，财政局周明同志调任档案馆，原职由审计局小王接任。"
狗剩注意到她说"同志"时嘴角抽了抽，像吞了只苍蝇。
会议进行到一半，秘书小张慌慌张张跑进来："各位领导，幼儿园又来电话了..."
他凑到狗剩耳边，"恩恩把新来的转校生胳膊拧脱臼了，说在他书包里发现了'会眨眼的橡皮'。"
秦紫薇"唰"地站起来，警徽撞在桌沿发出脆响。
刘倩的轮椅立刻转向门口："我陪书记去，这里交给你了杨市长。"
她的机械手按在狗剩肩上，微不可察地捏了捏——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徐梦白趁机把假牙掰得咔咔响："老子也去！正好试试新装备！"他掀开外套，腰带上别着个粉色的小熊水壶——
幼儿园家长会标配，但狗剩知道那是伪装的反量子装置。
三人离开后，会议继续进行。
狗剩翻开徐梦白带来的档案，在某个名字上停顿许久——
教育局新任副局长林妍，照片上的女子温婉端庄，但右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却和江薇薇那枚一模一样。
"关于校园安全项目，"他合上文件，状似无意地问，"林局长有什么建议？"
被点名的女子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建议引入更先进的安防系统，比如..."她指尖轻敲桌面，"带基因识别功能的门禁。"
会议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林妍的手机自动解锁，屏幕跳出血红色的警告：「检测到终止指令」。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翡翠戒指"咔嗒"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注射器。
"别动！"狗剩的"防狼喷雾"己经对准她，"你戒指里的纳米毒素，足够杀死一幼儿园的孩子。"
他慢慢靠近，"江小雨没告诉你？所有汪氏遗留的武器都被我们编码了自毁程序。"
林妍的嘴角渗出银蓝色液体，声音却出奇地平静："杨市长，你女儿今天拆的第24个玩具..."
她的瞳孔开始扩散，"其实是我儿子送的生日礼物。"
狗剩的手机就在这时响起，是秦紫薇发来的视频——
幼儿园教室里，杨恩正举着块橡皮向镜头炫耀："妈妈看！我找到的星星橡皮！"
橡皮被掰成两半，露出里面的金属芯片，正闪烁着和锁眼小行星同样的频率。
视频背景里，徐梦白的大嗓门格外清晰："他奶奶的！这小崽子书包里还有会变形的铅笔盒！"
接着是孩子的哭声："那是我爸爸从瑞士带回来的！"
狗剩按下手表上的紧急按钮，整个市政大楼的灯光瞬间变成红色。
会议室门被撞开，特勤队员鱼贯而入。
林妍突然笑了，从领口拽出项链——吊坠里嵌着张照片：一个和杨恩年龄相仿的男孩，站在某栋标着"QD"的白色建筑前。
"游戏才刚开始，杨市长。"她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突然抽搐起来，皮肤下浮现出和克隆体相同的金色纹路。
当特警按住她时，狗剩注意到她后颈有个新鲜的针孔，周围皮肤呈不自然的青紫色——和秦紫薇注射稳定剂的痕迹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