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小姐？
那个成天魅惑她男人心思的季舒莹？！
江柔柔猛的抬起头。
她面前，季舒莹自是做了简单伪装的。
但没有第一次化妆化的那么明显。
只是把眉型改了改，配上少用的粉底和腮红。
几笔下来，人还是那个人，却与记忆中的那个大小姐长得完全不一样了。
连名字，也暂时用了林伯父那边的关系，弄了个季家旁系的身份。
——原来是条照顾那贱人，以前资本家大小姐的走狗啊？
确认对方身份，而自己的金手指也没发出警报后。
季兰兰勉强放松下来。
她这个金手指有模糊的检测危险和鉴谎功能，俗称第六感。
如果对方说的是假的，她能一下子感知出来。
而现在金手指没响。
深深松了口气，江柔柔大发慈悲的拿出个这年头极为少见的樱桃，放在面前的女人手上。
“你是季家下人？”
“那你家那个大小姐，之前，从没给你吃过这么好的樱桃吧？”
她看向季舒莹随手穿上的，这个年代常见的带补丁长袖长裤。
眉眼染上抑制不住的骄傲与自在。
季舒莹盯樱桃想了几秒，最后淡定地点了点头。
是没吃过。
从没吃过个头这么小的。
江柔柔眼中却流淌出一丝怜悯：“既然如此，你还有脸，跟我提她跟谢哥哥的婚约？”
“你刚从北边来还不知道，季家己经破产了吧——”
“没钱，不干不净，现在穷的连颗樱桃都买不起。”
她说着，歪头靠过来，脸上的表情甜如蜜，嘴角却带上股莫名的胜负欲——
“就这，还想抢我未婚夫？”
趾高气扬：
“替我告诉那个贱人——”
“不管之前怎样，现在钱就是我的，未婚夫是我的，那一大家子人也是向着我的，我辛辛苦苦讨好了那一大家人那么久——
“她以为凭一纸封建糟粕的娃娃亲就能抢走？！”
江柔柔一边说，一边观察眼前人的表情。
季舒莹能看出她的试探。
试探尖牙齿嘎吱嘎吱的摩擦着，表情几乎扭曲到一种恐怖的地步：
“你刚刚说，我这个未婚妻是假的，你曾亲眼看过谢、季两家交换婚书是吧？”
“那你知道因为为什么一首迟迟没有履行吗吗——因为你家大小姐追求一个特务的事，早就在沪市传遍了！
谢家早就不愿意自家儿子嫁给一个资本家大小姐！而谢家老太太现在更是看中我，欣赏我，天天拉着我的手念叨着，说想让我成为她家孙媳妇！
现在还没告诉你，不过是看在两家往日情分的份上，才不想早早把话说破！！”
话落，季舒莹表情微微顿了一下。
许久没动。
而江柔柔，试探许久，却始终听不到对方反驳后，那颗莫名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这么久都唯唯诺诺的，低头，连反对他的话都没有。
这么胆小，根本不可能是那个受点刺激委屈，就叫嚷着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的娇气大小姐！
是她之前太一惊一乍了！！
一时间语气更得意：
“所以，以后见了季舒莹，其他务必记得要谢谢我——毕竟，我现在说了这么多，可都是提醒她，她她别过来丢人现眼，都是好心！”
“否则，她怎么带着婚书趾高气扬进谢家，我就让他怎么毫无脸面的滚出去！”
“那些都是我的，她一个贱人，也配染指？”
她可是传到书中的天命之女！
季舒莹先订婚又怎样？谢谢谢明川护她一生后的下场，她难道不知道——
这世上，不能给男人璀璨前程的才是小三？！
啪！
清脆的一声响。
这一回，是季舒莹捏碎了那颗樱桃，连肉带核，鲜红的汁水顺着手指流淌。
一片血红中，她抬眼，微微偏头。
看着面前受惊般的江柔柔，慢慢道：“你这是，在嘲讽我家小姐吗？”
“什——”
话卡在喉口，可江柔柔看着眼前人的眼睛，突然打了个哆嗦，把想说的话全忘了。
许多年后，江柔柔还记得那个眼神。
像什么上位者，或一个魔鬼，凝视触怒她的蝼蚁。
连厌恶都表现的如此优雅淡定。
然后是咔嚓一声。
“你不说，我就当你是承认了。”
季舒莹看着对方对方痛到扭曲的表情，笑了下。
人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
自她穿书后后，没有一个骂过她的人，没付出代价。
轻描淡写的将江柔柔的另一只手也扭脱臼。
“啊！”
江柔柔惨叫一声，狼狈趴倒在桌上。
就在她满脸鼻涕泪的要呼叫乘警时。
又是“咔嚓”一声。
季舒莹云淡风轻的把她两只脱臼的手给拧回去了。
动作利落，撕扯皮肉。
江柔柔痛的眼泪都落下来。
这个人，这个人——！
季舒莹坐到她跟前，利落抽出她发间尖锐漂亮的发饰，“是，我家小姐是落魄了。”
“想比日子过得富的流油的江家，随手能拿出樱桃，一件发饰就是纯金，抵得上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
“但你们是不是忘了？江家最初起家，就是靠着三十年前家家老先生借给你们家的一万块啊。”
江柔柔还真不清楚这事。
但发饰尖锐的那头顶在她的颈脖上，她拼命重启金手指，身体吓得发抖。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车上可到处都是乘警！”
“不对！”
挣扎中，江柔柔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双目瞪大地看向季舒莹。
“你不是季家的下人！”
也不像原来的大小姐季舒莹。
撕心裂肺的大吼：“那，你难道跟我一样，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