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轩立在窗前,清冷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瘦长,窗纸在夜风中簌簌作响,那声音好似鬼魅的低吟。
系统提示的红光在他眼底闪过三次,最后一次连带着暗月阁的血色标记在识海浮现——那是他在玄黄大世界时见过的,专司刺杀与阴谋的邪修组织。
"师父。"
门扉轻响,玉灵瑶端着茶盏的手在门槛处顿了顿。
她今日未束高髻,发尾还沾着傍晚练剑时的松针,那松针翠绿翠绿的,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月白裙角扫过青石板,发出轻柔的声,还带起一缕淡淡的艾草香,那香气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
茶盏里的茉莉浮起又沉下,倒映着她眉心那点若隐若现的淡金仙纹,那仙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好似一颗星辰。
周景轩转身时己收敛了所有情绪,只接过茶盏时指腹擦过她手背,那触感温润而柔软:"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玉灵瑶咬了咬唇,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腰间的剑穗。
那是她亲手编的,红线里缠着半片羽化仙蝶的鳞粉,在月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方才路过影壁,我也看见那些红痕了。
像...像血渗进砖缝里。"她忽然抬头,眼尾微微发红,那红色如一抹晚霞,带着些许焦急,"是不是王长佑又在搞鬼?"
周景轩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日前在市集撞见的王长佑——那家伙本应在玄天圣地闭关,却带着两个面生的灰衣人钻进了城南破庙。
灰衣人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在夜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暗月阁杀手惯用的"催魂铃"纹路分毫不差。
"可能。"他放下茶盏,指腹轻轻点在她眉心的仙纹上。
那里比寻常皮肤热些,像有活物在皮下游动,他能感受到那股温热透过指尖传来。"大比那日,你的仙纹可能会有异变。"他声音放得很轻,"所以从明日起,你练剑时我要寸步不离。"
玉灵瑶的耳尖瞬间红透,却没躲开。
她望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涌起一股甜蜜与感动,好似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忽然伸手拽住他衣袖:"师父,我不怕王长佑。
但若是他们...伤着你..."
"不会。"周景轩握住她的手,掌心里还留着白天对练时的剑茧,那粗糙的触感让玉灵瑶心中一暖。"我让玉伯父调了十个护院守在你房外,明日开始,连去茅房都有人跟着。"
"那师父呢?"她仰起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那影子随着她的眨眼而轻轻晃动,"你总说我是羽化仙体金贵,可你是原太一圣子,他们..."
"我有系统。"周景轩忽然笑了,指尖刮过她鼻尖,那俏皮的动作让玉灵瑶的心跳漏了一拍,"就算打不过,还能钓条上古凶兽出来当保镖。"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好似鼓点一般。
玉双鸿的声音带着点喘:"景轩!
灵瑶!
来前厅!"
前厅的烛火被风卷得摇晃,那火焰跳跃不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玉双鸿手里捏着半块碎瓷,瓷片上染着暗红的血。"方才巡夜的老周在影壁下捡到的。"他将瓷片推到周景轩面前,那瓷片在檀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是玄天圣地的玄铁盏,王长佑那小崽子常用的。"
周景轩捏起瓷片,血渍里混着淡淡腥气——是掺了蛇毒的人血。
暗月阁的"血书"标记,通常用来警示目标:死期将近。
"我派了人去城南破庙盯梢。"玉双鸿的手指重重敲在檀木桌上,震得茶盏跳了跳,那声音在安静的前厅格外响亮。"那破庙里住了三个外乡人,两个带刀,一个怀里总揣着个黑布包。
今早有人看见他们往大比演武场方向去了。"
玉灵瑶的手"唰"地按在剑柄上,剑鞘与木桌相撞发出清响,那声音清脆而决绝:"我现在就去拆了那破庙!"
"坐下。"周景轩按住她的肩,目光却看向玉双鸿,"演武场的结界是谁布的?"
"玄黄盟派来的长老,说是为防斗法误伤。"玉双鸿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身材魁梧,犹如一座山。"但...防君子不防小人。"
周景轩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钓钩——这是系统昨日新钓的"定魂钩",可破七成以下的幻术。"明日我去演武场转一圈,检查结界漏洞。
灵瑶留在府里,跟张叔学玉家的'锁云步',专破贴身缠斗。"
"那王长佑呢?"玉灵瑶咬着牙,那坚定的神情让人动容,"就由得他蹦跶?"
"他蹦跶得越欢,尾巴露得越多。"周景轩指腹着钓钩,眼底泛起冷光,那冷光好似寒冬的冰霜,"大比那日,我要他当着全玉华界的面,把之前羞辱玉家的话,一句句吞回去。"
城南破庙的梁上落满蛛网,那蛛网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好似一张神秘的大网。
王长佑一脚踹翻供桌,泥菩萨的脑袋"砰"地砸在青石板上,那声音沉闷而响亮。
他身后站着三个灰衣人,中间那个左眼有道刀疤,那刀疤狰狞而恐怖,正慢悠悠擦着手里的淬毒短刃,那短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周景轩那小子精得很。"刀疤男吹了声口哨,那口哨声尖锐而刺耳,"玉家的护院今日多了一倍,连演武场都加了岗。"
"废物。"王长佑捏碎了手里的玄铁盏,碎片扎进掌心也不在意,那鲜血从掌心流出,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我要的是让玉灵瑶在台上出丑,让周景轩护不住人!
暗月阁的'迷仙散'呢?"
右边的灰衣人掀开黑布包,露出个雕着鬼面的青铜罐,那鬼面狰狞可怖,好似要择人而噬。"这散子掺了十三种灵草,沾到衣角就会让仙纹暴动。
到时候那小丫头在台上失控,周景轩要是敢动手拦...玄黄盟的执法队可不管谁对谁错。"
王长佑盯着罐上的鬼面,突然笑出声,那笑声阴森而恐怖。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得他脸上的疤泛着青,那青色好似鬼火一般。"好。
大比那日,我要让全天下人看看——什么羽化仙体,什么原圣子,都是废物!"
玉府后院的演武场,月光给青石板镀了层银,那银白的光芒好似一层薄霜。
周景轩站在阶上,看着玉灵瑶在月光下舞剑。
她的剑穗被风掀起,半片蝶鳞闪着微光,与眉心的仙纹遥相呼应,那光芒好似两颗星辰在夜空中交汇。
"师父!"她收剑转身,发梢扫过脸颊,那发梢轻柔地拂过脸颊,带来一丝痒意,"张叔说我这锁云步能绕着王长佑转三圈不沾衣角!"
周景轩刚要说话,系统提示突然在识海炸开:【玄黄大比倒计时6日】【检测到暗月阁气机靠近玉府后墙】。
他猛地转头看向后墙方向,却只看见几株被风吹得摇晃的老槐树,那槐树的枝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好似在诉说着危险的来临。
与此同时,气温骤降,冷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风声突然变得尖锐,好似恶鬼的咆哮。
玉灵瑶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忽然拽了拽他衣袖:"师父,我好像...闻到了点怪味。
像...像烧艾草的味道?"
周景轩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暗月阁的"迷仙散",正是用艾草掩盖毒性。
他一把将玉灵瑶护在身后,指尖扣住定魂钩,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担忧与坚定:"回房。
现在。"
玉灵瑶被他推得踉跄,却反手攥住他手腕,她的心中满是担忧与坚定,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我不怕!
要走一起走——"
"听话!"周景轩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那严厉的声音中却又藏着深深的关怀,"去前厅找你父亲,带护院守住门!"
他看着玉灵瑶跑远的背影,转身时腰间的钓竿突然发烫。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检测到一级危险:暗月阁"千面使"己潜入玉府】。
夜风卷着槐树叶掠过他脚边,那树叶沙沙作响,好似幽灵的脚步。
后墙方向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周景轩握紧钓竿,望着月亮被乌云遮住的那一角,心中充满了警惕与决心——大比,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