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室密码
手机屏幕上的坐标像一团鬼火，灼烧着陈思雨的掌心。
寰亚地下车库的空气阴冷潮湿，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几乎是跑着冲向自己的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档案室，真相就在那里。
“等等。”
一只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不大，却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
是江遇白。
他不知何时跟了下来，脸色在车库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那个坐标指向的档案室，用的是生物识别锁，需要活体数据。”江遇白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她紧握的手机，“硬闯等于自投罗网。”
陈思雨心一沉，生物识别？
她看向江遇白颈后那块皮肤，条形码的阴影似乎还在。
活体数据……难道是指他们这些“载体”？
她没有立刻回答，反手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一枚小巧的U盘，动作迅速地塞进江遇白高档西装的内袋：“这是方志国密室对话的录音，他提过，‘珍珠发卡是通关密钥’。”那枚在首播间发出警报的珍珠发卡，此刻正静静躺在她的口袋里，多了一层诡异的含义。
江遇白微微挑眉，显然有些意外，但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刚想说什么，刺眼的远光灯突然从车库入口处射来，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滑至，精准地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陆沉舟那张俊美却冷冽的脸。
他手肘随意搭在车窗边缘，手腕上那个与江遇白颈后风格相似的条形码纹身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像某种无声的烙印。
“用我的皮肤数据开锁。”陆沉舟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谈论一笔寻常的生意，“但我要陈小姐未来十年演艺生涯百分之二十的收益。”他的目光掠过陈思雨，带着商人独有的审视和贪婪。
陈思雨几乎要气笑了。
都这种时候了，这个男人还在盘算着利益。
“陆总真是无时无刻不忘风险对冲。”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冷笑道：“不如我们赌一把更大的？就赌你父亲，财阀集团的陆正安，在他那个宝贝档案室里藏着的，究竟是冷冰冰的数据，还是一具热乎乎的尸体？”
这话一出，车内的陆沉舟和车外的江遇白脸色同时微微一变。
尸体？
这个猜测无疑将事件的性质推向了更黑暗的深渊。
陆沉舟盯着她看了几秒，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有点意思。成交。”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不过，如果只是数据，那百分之二十的收益，依旧有效。”
三人之间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没有时间再讨价还价，也没有时间深究彼此的动机。
共同的目标——财阀总部的地下档案室，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将他们强行捆绑在一起。
财阀集团总部大楼，深夜依旧灯火通明，但地下区域却戒备森严。
依靠江遇白提供的内部结构图和陆沉舟那几乎无所不能的财力与人脉铺路，他们有惊无险地绕过了几处监控，来到了传说中的档案室门前。
厚重的合金门上，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凹槽，幽幽地闪着蓝光，正是生物识别区域。
陆沉舟没有废话，首接走上前，将自己手腕上的条形码对准了凹槽。
“滴——验证通过。”电子音响起。
然而，门并没有打开。
凹槽下方，一个小小的平台弹出，上面布满了细密的针孔。
“还需要血液样本与核心密钥二次验证。”江遇白低声道，显然对这里的防御机制有所了解。
他看了一眼陈思雨，“发卡。”
陈思雨取出那枚珍珠发卡。
就在这时，头顶的红外线探测器突然闪烁起刺眼的红光，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划破了地下空间的死寂！
“被发现了！”陈思雨心中一紧。
“动手！”陆沉舟低喝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江遇白反应极快，他没有丝毫犹豫，从地上捡起一块之前在某个通道角落看到的、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的钢化玻璃碎片——边缘锋利，闪着寒光。
他猛地握紧碎片，狠狠在自己左手手腕上划过！
暗红色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滴落在陈思雨递过来的珍珠发卡上。
珍珠的表面在接触到血液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内部似乎有微光流转。
江遇白将沾血的发卡嵌入那个弹出的小平台。
“轰隆——”
警报声中，厚重的合金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缓缓向内开启。
一股混合着陈腐纸张和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档案室内，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金属架上，堆满了贴着标签的档案盒，幽深得望不到尽头。
正中央，一个巨大的合金保险柜占据了显眼的位置。
“‘囚笼计划’……”陆沉舟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档案盒的标签，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快步走向保险柜，再次用自己的条形码和血液打开了它。
保险柜门应声而开，里面并非预想中的金银珠宝或机密文件，而是成摞的、更为厚重的特制档案夹，每一份都印着“囚笼计划”的字样，以及不同的编号。
一阵微风吹过，其中一份档案夹的封面突然松动，一张泛黄的旧照片飘然滑落，正好落在陈思雨的脚边。
她弯腰捡起，照片上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眉眼间依稀能看到她如今的影子。
照片背面，一行手写的黑色小字清晰可见——“第139号实验体”。
陈思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她就是139号？
那个在寰亚签约室屏幕上出现的囚笼编号？
“2013年……星河娱乐与寰亚传媒联合选拔的37名练习生，全部失踪……”陆沉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翻阅着一份文件，脸色阴沉得可怕，“档案记录，他们的脑皮层都被植入了初代数据接收器。”
37名练习生……数据接收器……
陈思雨浑身颤抖，她猛地扑向另一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像疯了一样翻找着。
终于，她拿起一份薄薄的尸检报告，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方志国……他是接收器编号001……而我母亲……”
她的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整个档案室西面墙壁上原本熄灭的数十个监控屏幕，在同一时刻“啪”地一声全部亮起！
每一个屏幕上，都出现了同一张脸——方志国！
只是这张脸，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程序化的微笑。
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与之前在寰亚签约室听到的那个声音如出一辙，从西面八方传来，在档案室内回荡：
“欢迎来到……真正的第139号囚笼！”
话音落下的瞬间，天花板上突然裂开无数个方形开口，一排排闪着寒光的注射器阵列缓缓降下，针尖对准了下方的三人！
“不好！”江遇白脸色剧变，他一把夺过陈思雨手中那枚因为沾染了他的血而微微发烫的珍珠发卡，怒吼道：“这是陷阱！方志国把这里变成了真正的牢笼！”他猛地将发卡掰断，将断裂的珍珠掷向主控台方向一块最大的监控屏幕，“快按组合键！JYB·LSZ！”
那是什么意思？陈思雨脑中一片混乱。
警报声愈发刺耳，注射器阵列下降的速度骤然加快。
千钧一发之际，陆沉舟一把抓住陈思雨的手臂，目光如电，锁定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通风管道口：“走！”
他猛地将她拽向通风管道，用肩膀狠狠撞开格栅。
身后，传来金属扭曲变形的刺耳巨响，以及注射器刺破空气的咻咻声。
狭窄的通风管道内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隐约透进一丝微弱的光芒。
陆沉舟在前，陈思雨紧随其后，冰冷的铁皮摩擦着她的身体，浓重的灰尘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身后档案室内的混乱声响似乎被隔绝了不少，但死亡的威胁依旧如影随形。
刚爬出几米，一种莫名的晕眩感突然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