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刹城的夜市，热闹非凡，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谈笑声此起彼伏。
街道两旁，摆满摊位，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
好一派繁华景象！
池苍鸾与穆延并肩走在街道上。
路过一个卖糕点的摊位，池苍鸾驻足，“哇！是玉枣糕，还有千酥饼。”
池苍鸾馋了，她伸手揪住穆延的袖口，脸上还戴着面具，只能用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穆延，表达自己的想法。
“想吃？”
池苍鸾点头，“嗯嗯。”
“自己买。”穆延还生气着呢。
“我没银子。”
“那就不买。”
“穆延，你个小气鬼，好歹我是你的暗卫，也是你的人，连买块糕点都不舍得给我买。”
穆延在听见她说，我是你的人的时候，心情稍微好了些，嘴角微翘。
说的对，不能亏待他的人，买。
“嗯！看在你是我的人的份上，买吧！快些，挑你爱吃的，过时不候。”
池苍鸾没懂，他怎么就突然松口买的，但是，不管那么多，买就对了。
池苍鸾挑了一些自己爱吃的，掌柜的打包，穆财主掏银子付钱。
“还说我小气吗？”
池苍鸾有了吃的堵住小嘴，心情愉悦，说话都好听了，“不，不，不，您乐施好善，仗义疏财，慷慨解囊，倾囊相助，扶危济困。您配享太庙。”
太庙，“ ……你还是好好吃，堵住那叭叭小嘴吧！聒噪！”
“夸你还不乐意，这人真是难伺候。”
两人继续逛着，走走停停。
路过一间首饰铺子。
穆延转头，打量着池苍鸾的着扮，黑衣袍红里纱裙，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首饰，看不出一点，一般女孩子家该有的模样。
池苍鸾还抱着糕点边走边吃，就被穆延拉了进去。
“看看，挑些你喜欢的。”
池苍鸾看了看那些首饰，“我不喜欢，财大气粗的穆财主，你觉得我，天天刀光剑影，打打杀杀的，适合戴这些玩意？”
也是，这些俗物好像确实配不上她。
“那算了，走吧！”
他们一前一后刚走到门口，穆延就被一位女子撞个满怀。
两人各自退后半步。
只见，是一模样生得美貌动人的女子，她开口道，“抱歉，小女子不是有意撞上您的，请公子莫生气。”
“无碍。”穆延便跨出门口走出去。
“公子，请留步。”
穆延和池苍鸾都停下了脚步，回头，“？”
“公子，您不记得我了吗？”
池苍鸾看着穆延，仿佛在问，这又是你哪位红颜知己？
“姑娘怕不是记错人了吧！”
“不，那日，是公子从那王鹏宇手中舍命救下我们父女二人，大恩大德，我怎么敢把恩人记错。”
“王鹏宇？”穆延记起来了，原来是那女子，本来他就没仔细瞧过她的模样，不记得实属正常。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记挂于心。”
那姑娘双膝一跪， 眼眶微红，让人见了心生怜惜，“不，公子的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父母，那日匆匆一别，未来得及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只是，可否请公子再一次救救小女子吧？”
“姑娘，你先起身。这样不妥。”堵着人家店铺门口，妨碍人家生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了她。
那女子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水，起身。
三人寻了一间茶铺坐下。
待小二上完茶水。
“姑娘是遇到难事啦？不妨说说看。”
“我叫孙湘湘，父亲是一名大夫，我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在这娄刹城开了一间药铺子，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只是不料有日被王鹏宇遇见，他就是娄刹城恶霸，地痞流氓，仗势欺人，他看中了我的容貌，想强抢。那日正好被公子出手相救。可是后来，他还是不肯放过我，扬言若再一次抓到我，定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害怕，如今东躲西藏，无家可归，没有安生之所，就怕哪天真又被那王鹏宇抓到，我就活不成了。”
“所以，恳求公子可怜可怜我，再一次救救我吧，能不能收留我，让我有个容身之处。”
“倘若公子不嫌弃，湘湘愿意，以身相许，哪怕是做个妾，伺候您，也好过被王鹏宇抓去，性命不保。”
“？咳咳~”池苍鸾被呛到了，本来她还在认真吃糕点，他俩怎么就谈到以身相许，谈婚论嫁的地步啦？
穆延给她递了茶水，“慢点吃，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池苍鸾喝了茶水，稍微好些。抬头看着穆延，“人家姑娘说要以身相许。”
穆延挑眉，“你觉得呢？”
池苍鸾心里嘀咕，什么叫我觉得，人家要嫁你又不是嫁我，真是，顶着一张绝色妖魅的脸，处处留情，惹事生非。
“姑娘，你有所不知，他救过的姑娘，没有成千，也有成百，如果人人都以身相许，那他可也成佳丽三千了，你可能都排不上号嫁给他。”
“我……”孙湘湘觉得难堪，起身 ，“是湘湘唐突了，若公子不愿意，湘湘不勉强，湘湘还是感谢公子之前的救命之恩，打扰了，公子保重，告辞。”
“哎，等等，孙姑娘莫着急，穆公子也没说不救你啊，是吧？穆公子？”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穆延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池苍鸾后脑勺。
“孙姑娘，不必担心，先给你安排个住所安身，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肖跃。”
肖跃一首在默默跟着他们二人，因为，有池苍鸾在的地方，他都在。
“延主。”
“送这孙姑娘去归园，安排一客房住下。”
“是！孙姑娘请。”
孙湘湘看着穆延，“谢谢公子！”
二人离开后，就剩穆延和池苍鸾了，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还逛吗？”穆延问。
“可不敢再逛了，万一又冒出个李姑娘，赵姑娘，你那归园可就塞满咯。”
“瞎说什么呢？”
穆延挑眉，微笑，“不是你要收留人家孙姑娘的吗？现在又不乐意？”
是啊，不是她要穆延收留那孙姑娘的吗？她怎么觉得自己心里怪怪的，像是不畅快，心里堵的难受。
池苍鸾觉得可能是刚刚吃的糕点，噎住，堵心眼里去了，一定是这样。
“我，我让你收留，你就收留，你什么时候这么乖乖听我的话了。”
“莫不是你，看中人家姑娘美貌了，正好我给了你台阶，你就有了留人家的借口了。”
穆延悄悄靠近池苍鸾。
“你干嘛？”池苍鸾本能的后退一点。
穆延眼睛看着池苍鸾的眼睛，眼神深邃而温柔，“你比她还貌美。”
池苍鸾也看着穆延的眼睛，脑海里还沉浸在这句话中，心扑通扑通的跳。
穆延下一句就给她浇盆冷水，“我都没瞧上，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瞧上别人。”
哗啦，泼醒了。她怎么忘记了，这穆延这张嘴多么恶劣，总是悄悄挖坑给她，一会就能把她埋咯。
池苍鸾推开他，“谁要你瞧上了，说的我能瞧的上你一样。”
哼，穆头，呆子！混蛋！
“走啦！”池苍鸾抱着她未吃完的糕点，气鼓鼓的走出茶铺。
穆延望着她的背影，苦笑。
他是纠结的，心里复杂，他既希望她在意，又害怕她在意。
他深知，他踏上那复仇之路，注定这条路充满荆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知哪天就死了，本就没有未来可言，哪敢轻易许诺未来，更不想把她置于危险之境地。
他不希望她陷进去，时刻提醒着她不要对他存有心思，但是，他好像，自己先陷进去了。
“穆财主，快过来。”池苍鸾在一卖灯笼的摊位，向他招手。
待穆延走近，池苍鸾把没吃完的糕点塞到穆延手里，自己则俯身去认真挑灯笼。
最后挑了一只兔子形状的，可可爱爱的灯笼，“穆财主，好看吗？”
“嗯，还行！”
“穆财主，掏银子付钱。”
穆延付了银子。
“ 你就喜欢这些小玩意？”
“喜欢这些玩意怎么啦？多好看。”
“走，带你去见见更好看的。”穆延拉起她的手腕，穿过人群，走了好久，走到一座桥上。
“诺~好看吗？”穆延抬头示意池苍鸾往他指的方向看。
池苍鸾这才从刚刚穆延拉她手的愣怔中回过神来，“啊？……”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眼前惊艳，“哇，好看！好美！”
原来是水灯，满河的水灯，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瓢在水面，使河面都亮了起来，一河水灯，满城之光，是希望之光，或者是思念之光！。
池苍鸾望着这满是水灯的河面，借着这一河的水灯，许了个愿，愿穆延得偿所愿，平安顺遂。
在池苍鸾为这一河水灯惊艳时，穆延望着池苍鸾，眼眸里仿佛盛着光与水，这一刻，偷偷的，目光中饱含着无尽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