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钟表厂废墟在寒风中呜咽。
林以笙握着麻醉枪的手沁出冷汗,金属冰冷的触感与掌心的疤痕相互呼应。
许念欣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带着薄荷糖的清凉:“别紧张,心跳声太明显了。”
说着,将微型追踪器别在她外套内侧,指尖不经意间擦过蝴蝶项链。
两人贴着锈迹斑斑的围墙前行,废弃的齿轮在脚下发出咯吱声响。
当锈红色的铁门出现在视野中时,林以笙感觉喉咙发紧——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和当年火灾一样刺鼻的焦糊味。
对讲机突然传来江允肆的声音,电流声中带着压抑的焦急:“警方还有十五分钟抵达,你们务必拖延时间!”
“收到。”
许念欣低声回应,蝴蝶纹身随着吞咽动作微微起伏。
她刚要推开铁门,林以笙突然拽住她的手腕。
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她们看见门缝里倒映着数十个晃动的黑影,如同蛰伏的蜘蛛。
“是热成像干扰仪。”
林以笙想起父亲实验室的旧资料,声音发颤,“任何热源都会被标记为攻击目标。”
她握紧许念欣的手,蝴蝶徽章在两人相触处发烫,“我们得分开行动。”
“不行!”
许念欣的指甲几乎掐进她掌心,“上次分开后你差点......”
话未说完,警报声骤然响起。无数红点在墙面闪烁,林以笙本能地将许念欣扑倒在地,子弹擦着发梢飞过,击碎身后的玻璃窗。
“听我的!”
林以笙扯开外套,将蝴蝶通讯器塞进许念欣手中,“你从通风管道绕到主控室,我去引开火力!”
不等对方反驳,她抓起地上的金属桶用力掷向远处,爆炸声中,数十个黑影朝着声源追去。
奔跑时,林以笙的眼前不断闪过母亲葬身火海的画面。
她躲进残破的钟楼,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听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对讲机突然传来许念欣带着哭腔的声音:“笙笙!主控室的电脑里有......”
话音被刺耳的电流声截断。
“念欣?!”
林以笙感觉心脏骤停。
她不顾一切地冲向主控室,却在拐角处被人从背后勒住脖颈。
熟悉的蝴蝶面具出现在眼前,面具人身上的古龙水味道让她瞬间想起父亲书房的气息。
“终于见面了,我的小蝴蝶。”
面具人声音沙哑,带着病态的兴奋,“你以为毁掉数据就能阻止计划?”
他的手掐住林以笙的下巴,“看看这个。”
身后的投影幕布亮起,画面里许念欣被绑在实验台上,机械臂正将针头对准她锁骨处的疤痕。
林以笙感觉全身血液凝固,拼命挣扎却被注射了麻醉剂。
意识模糊前,她听见面具人阴森的笑声:“双生基因的共振实验,现在才真正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林以笙在剧痛中醒来。
她发现自己被锁在培养舱内,透明的液体里漂浮着发光的蝴蝶鳞片。
隔壁舱室的许念欣也在挣扎,蝴蝶纹身发出刺目的蓝光,与她身上的铂金项链产生共鸣。
“别动!”
许念欣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些液体在提取我们的基因!”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林以笙胸前的蝴蝶徽章,“用徽章!它和培养舱的锁孔......”
林以笙强撑着剧痛,将徽章插入锁孔。
齿轮转动声中,培养舱轰然打开。
她踉跄着扑向许念欣的舱室,却在这时,面具人举起了手枪。
千钧一发之际,江允肆的身影从通风口跃下,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
“放开她们!”
江允肆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暴戾,他举起的手枪对准面具人,烧伤的疤痕因愤怒而扭曲。
面具人却突然大笑,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太晚了!整个厂区的炸药即将引爆!”
林以笙感觉许念欣的手紧紧抓住自己,两人的项链和纹身光芒大盛。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日记里的话、钟楼地下室的图纸、福利院的每一次守护。
“我们是双生蝶。”
她突然转头看向许念欣,眼中燃起坚定的光。
“我们的力量,能改变这一切!”
许念欣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两人十指相扣。
当她们身上的光芒与培养舱里的蝴蝶鳞片产生共振时,整个实验室开始震颤。
面具人惊恐地后退,却被突然启动的机械臂困住。江允肆趁机冲过来,将两人护在身下。
爆炸声响起的刹那,林以笙感觉身体被温暖的光芒包裹。
她听见许念欣在耳边喊着自己的名字,感受到江允肆紧紧抱住她们的力度。
火光中,她仿佛看见母亲微笑着向她们张开双臂。
那些被火焰灼伤的岁月,终于在这一刻化作破茧的力量。
当警车的红蓝灯光照亮废墟时,医护人员在瓦砾中发现了昏迷的三人。
林以笙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握住自己的手。
她费力睁开眼,看见许念欣锁骨处的疤痕在发光,与自己掌心的疤痕遥相呼应。
江允肆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喜悦:“你们做到了......”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以笙和许念欣站在福利院的花园里。
孩子们围着她们欢呼,将自制的蝴蝶发卡别在她们发间。
远处,江允肆正在给警方指认证据,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蝴蝶通讯器。
“疼吗?”
许念欣突然指着林以笙缠着绷带的手。
林以笙摇摇头,反握住她的手:“和你一起经历的,都不算疼。”
两人相视而笑,身后的蝴蝶花架在风中轻轻摇晃,惊起一群白色的蝴蝶,向着朝阳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