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虎和段圭、韩章、韩奎等韩家众人离去以后,魏斯也丝毫不给智瑶的面子,看了智瑶一眼后说道:
“岳父大人,魏、韩两家远不及智家,您的灭赵大计虽然不失为强晋大计,但更多的是强了您智家,扬了您的声威,我魏、韩两家却徒劳无益。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您借灭赵之机,有意无意的损耗我魏、韩两家的势力,灭了赵家以后,恐怕不是韩家遭殃,就是我魏家了吧。
岳父大人,我们的确惧怕您智家,但如今智、魏、韩三家与赵家大战在即,我魏、韩两家的选择和态度至关重要,您好自为之吧。”
说完以后,魏斯不顾一旁的祖父魏驹和兄弟魏成,与任章一道愤然离席,留下了担惊受怕的魏驹和魏成在宴会上与智瑶周璇。
魏成也毫不惧色,看了魏驹一眼后看向了智瑶,施了个礼后说道:
“智伯大人,韩虎大人和我大哥魏斯并无二心,只是说出了实情,说出了魏、韩两家的家主和族人想说但不敢说的话而己。
还望智伯大人看在智、魏联姻的份上,看在智、魏、韩三家大军灭赵大计的份上,饶了他们的忤逆之罪。”
智瑶怒不可遏,奋力将卓子上的美食好酒掀翻在地,拔出宝剑指着魏驹说道:
“魏驹,你孙子魏斯,枉为老夫女婿,不知好歹,处处与老夫作对,就不怕我智家大军兵发魏家吗?”
魏驹担心不己地跪在智瑶的面前,磕了几个头后说道:
“智伯大人息怒,我那不成器的孙子魏斯不知好歹,惹怒了智伯大人,我这就回去让他前来向您谢罪。”
魏驹对智瑶的唯唯诺诺,让一旁的魏成大失所望,他哼了一声后说道:
“祖父大人,我大哥魏斯说得对,智伯大人如此为难我魏家,到不了我们这就与赵家结盟反攻智家,我魏成还是赵无恤的女婿呢,何愁赵家不接纳我等。”
魏成之言不仅让魏驹大吃一惊,也让智瑶大吃一惊,他身后的智果、智宵、智国、张孟、豫让等更是为之一振。
然而,他们没有阻拦魏成继续口出狂言,没有阻拦魏驹继续磕头认错,也没有影响智瑶继续胆战心惊。
不一会儿,智果站出来说道:
“主公,魏家、韩家一向忠于国君,忠于智伯大人您,他们此番如此,不过为了向您要一个保全魏、韩两家的承诺,让魏、韩两家也能在灭赵之战中分一杯羹而己,您不妨让利于魏、韩两家。”
智果如此一说,智瑶更是气得不行,他哼了一声后不顾魏驹和魏成在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愤怒地说道:
“哎呀,本卿何尝不想让利于魏、韩两家,让他们在灭赵之战中分一杯羹啊。
本卿又何尝不想率十万大军牵制赵无恤的主力大军,再让十万大军掐住晋阳、代邑等赵家咽喉,好一举制胜啊。
魏斯啊魏斯,我这是为了你啊,你是我智瑶的女婿,我是想让你再战赵军得胜,立下大功,将来好扶你做魏家的家主啊。”
智瑶的话让在场众人愣住了,尤其是魏驹和魏成,他们万万没想到处处为难魏家的智瑶,其目的不是为了壮大智家,而是扶自己的女婿魏斯主宰魏家。
众人沉默了,智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瞬间急得首跺脚。
见智瑶的本意不是在为难魏家,而是在为自己的女婿魏斯计,他终于如释重负,不再为刚刚魏驹和韩虎的忤逆之言担心。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智瑶一眼后说道:
“多谢智伯大人抬爱我那不孝孙儿为斯,关照我魏家,老夫魏驹感激不尽。”
就在这时,以往不善言辞的豫让站了出来说道:
“主公,魏斯公子既然能看出来我智、魏、韩三家联军灭赵的关键,必然知道您的良苦用心,魏斯公子宅心仁厚,不会辜负了您的。
主公,大敌当前,魏斯公子以大局为重,不计较个人得失,此乃人中之龙也。
主公,魏斯有此卓识,您又何必为他的前途忧虑呢?还是以灭赵大计为重为好。”
智瑶似乎赞同豫让的话,沉思了一会儿后转怒为喜,他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豫让,一边继续沉思,不时微微地点头示意。
见智瑶听进了自己的话,豫让微微一笑后继续说道:
“主公、魏驹大人、各位大人,我豫让乃山野村夫也,承蒙各位看得起,请与我喝了这杯酒,祝贺智伯大人有如此卓绝的女婿。”
说罢,豫让倒满了满桌子的酒杯,一一递到众人面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鄙视的看着豫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智瑶突然发出了哈哈哈的大笑之声,看了豫让一眼后高兴地说道:
“豫让说得对啊,知我者豫让也,魏大人、各位族人门客,我们一起敬豫让这杯酒。”
话音刚落,智瑶立刻端起酒杯,看了众人一眼后继续说道:
“各位,豫让乃侠士也,在我晋国,切不可怠慢了他,否则便是怠慢了我智瑶。”
智瑶如此一说,智果、智国、智宵、智胜、智平、张猛等智家的门客们纷纷喝下了杯中之酒。
魏驹也露出了微微的一笑,看了众人一眼后暗自想道:
“唉唉唉,智家有智果、智国、豫让,赵家有张孟谈、邮无正、孔青、赵嘉,韩家有段圭、韩章,都是足智多谋之人。
我魏家的任章也不逞多让,奈何因为我的昏聩之举,让他与我离心离德,若不是孙儿魏斯留住了他,他早就远走高飞了。”
想着想着,老迈的魏驹瞬间愣住了,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动,全然没有注意到正在发号施令的智瑶和同仇敌忾的智、魏两家的门客们。
智瑶说完以后,智家的门客和将士们欣然领命,可魏家的魏成、魏章、魏仁、魏松等不为所动,目不转睛地看着魏驹,等待魏驹的旨意。
见魏驹如此,智瑶不悦地哼了一声后继续说道:
“魏驹大人,本卿如此决定有何不妥吗?尔等为何不领命。”
魏成拉了魏驹一下,他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智瑶和魏成,根本不知道智瑶说了什么。
魏成看了智瑶一眼后看向魏驹,按照智瑶的意思说道:
“祖父大人,智伯大人说了,灭赵之后,赵家的一成土地收归公室所有,作为公室食邑,剩余土地由智、魏、韩三家平分。
另外,智伯大人亲率西万智军、三万魏军和三万韩军,组成十万大军与赵军主力交战。智宵大人和您率十万联军掐住赵地咽喉,堵住赵军退路。”
魏成刚刚说完,智瑶便接着说道:
“魏驹大人,本卿如此作战,您可否领命?”
魏驹露出了了高欣喜的面容,看了魏成一眼后不假思索地说道:
“启禀智伯大人,老夫魏驹领命,为灭赵大计万死不辞。”
让人意外的是魏驹刚刚说完,韩虎和魏斯突然破门而入,快步上前跪下,郑重其事地说道:
“启禀智伯大人,在下韩虎欣然领命,为灭赵大计万死不辞。”
“启禀智伯大人、岳父大人,在下魏斯欣然领命,为灭赵大计万死不辞。”
韩虎、魏斯的去而复返和欣然领命,让智瑶欣喜万分,他立刻迎了过去,扶起了跪着的韩虎和魏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