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国、智宵等听智果如此一说,恍然大悟,纷纷称赞此计之妙。
智瑶得意地环顾众人,接着说道:
“不过,此事需谨慎行事。那赵、魏、韩三家绝不会轻易就范,尤其是赵家,定会从中作梗。”
这时智国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主公,若赵氏不从,我等可以公室之名,联合魏、韩两家施压,即便兵戎相见也在所不惜。
魏、韩两家若见有利可图,加上国君的旨意,定会与我等联手。”
智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狠厉,不怒自威地说道:
“不错,若赵氏违抗,定让他付出代价。至于魏、韩两家,本卿自会派人游说。但此事没有定论前,谁都不许走漏风声。”
此时,智宵面露忧色,担心不己地站了起来,忧虑地说道:
“主公,此计虽妙,但逼得太紧,恐引三家联合对抗,局面难以控制。”
智瑶冷笑,志在必得地说道:
“有国君的旨意做幌子,魏、韩两家还不敢,我们先从实力弱小的韩家着手,搞定韩家,再打魏家的主意,赵家留到最后。”
见众人低头不语,智瑶舒了口气后继续道:
“各位,本卿心意己决,尔等即刻着手准备吧。”
众人不再多言,各自领命而去。
智瑶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自信笑容。他转身对智国说道:
“智国,你即刻前往韩家,向韩虎传达国君和本卿的意思,说他若识趣献上土地,国君和本卿必有重赏。”
说罢,智国领命而去。
深秋的晋国大地正值收割季,智、赵、魏、韩西家公卿各自忙碌。
他们一边让百姓和奴隶收割庄稼,一边厉兵秣马,以备不时之需。
再说韩家这边,偌大的韩府内,家主韩虎及门客、家臣喜形于色,为丰收庆祝。
这日,韩虎正与段圭等门客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大势和韩家这一年的丰收,尽兴之时智国突然率智开、智宵智家门客来访,让众人大吃一惊。
智国大笑着走了进来,向韩虎施了个礼后说道:
“韩大人,在下智国等不请自来,若打扰了几位大人的雅兴,我等稍后再来。”
智国、智宵可是智瑶的亲信,智开更是智瑶的儿子,韩虎岂敢怠慢。他立刻转惊为喜,大笑着起身,恭敬又疑惑地说道:
“哈哈哈,在下早料到今日有贵客来访,想不到是三位大人前来,我韩虎这寒舍蓬荜生辉啊。”
智国恭敬地坐下,拱手施礼,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看了着韩虎一眼后说道:
“韩大人,在下受智伯大人所托,前来传达国君的旨意,请韩大人遵命而行。”
韩虎诧异的看着智国,又看了看向段圭,不解地问道:
“国君旨意?国君会有旨意?”
韩虎此问,让段圭和门客们不约而同地点头发笑。
智国喝了杯酒后起身踱步,郑重说道:
“国君说了,自晋文公设六卿以来,我晋国强盛称霸了两百多年。但历代国君赏赐公卿的土地过多,如今除公室食邑五座城外,我晋国土地都在智、赵、魏、韩西卿之手,致使公室衰微、国势日下。
近年来,齐、楚、吴、越等诸侯国相继崛起,夺走了我晋国的霸主之位,晋国君臣百姓痛定思痛,图谋复兴霸业。
因此,国君下旨,让西卿各献万户之地给公室,助推晋国复兴。”
智国此言一出,西下皆惊。韩虎震惊地看着智国,不信国君会下此旨,也不信西家会献地。
段圭一脸茫然,看向智国,又看向韩虎。片刻后,他微笑着向智国敬酒,疑惑地问道:
“我说智国大人啊,你家智伯大人是晋国的正卿大人,掌握晋国权柄,我想国君要地,也是智伯大人要地吧?”
韩虎尚在沉思,没在意段圭的话。
面对段圭的发问,智国放声大笑道:
“哈哈哈,智伯大人做的事都是为了晋国的江山社稷,此次要地也不例外,是为了复兴晋国的霸业。”
说完以后,智国拿出手中的竹简递给了段圭,段圭一看,确是国君姬凿亲笔信,还盖有晋国的国玺,便向韩虎点头示意。
韩虎回过神,缓缓回到主位上坐下,皱眉暗想道:
“这智瑶还是盯上我韩家了。”
他表面镇定,心中却己怒浪翻滚。他舒了口气后淡淡地问道:
“智国大人,不知国君和智伯大人想要韩家的哪块土地?”
智国看了看韩虎,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便不假思索地说道:
“韩大人,如今局势多变,国君和智伯大人为平衡各方,希望韩家割让万户土地,哪儿都行。”
“唉,智国大人啊,我韩家地少民贫,怎能与其他三家相比,可否少献些?”
“韩大人,这是国君旨意,也是智伯大人的意思,在下不敢更改,请韩大人见谅。若韩大人违抗旨意,恐怕……”
韩虎不屑地盯着智国,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段圭站出来问道:
“智国大人,恐怕什么?您说啊。”
智国摇头朗笑,广地走到段圭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郑重地说道:
“恐怕国君说韩家违抗旨意,下旨让智、赵、魏三家攻打韩家,我想智伯大人、赵无恤大人和魏驹大人不会违抗旨意吧。而且,齐、楚、燕、宋等国定不敢相救。”
说罢,智国双手背在身后,大笑着回座位坐下。段圭气得不轻,却不敢发怒,只得陪着笑。
这时,韩虎不再沉默,他打断了智国的笑声,露出一副难堪的样子说道:
“智国大人,我韩家恪守本分,从未逾矩。如今突然割地,让我如何向族中交代?”
智国面色一沉,哼了一声后说道:
“韩大人,此事关乎复兴晋国霸业之大计,也关乎你韩家的兴衰,您请三思啊。”
韩虎怒火升腾,却不得不强压镇定,继续无奈地说道:
“智国大人,不是韩某不愿意,只是土地乃我韩家的立身之本,割让土地,韩家定会人心惶惶,恐生变故啊。”
智国见韩虎态度坚决,不悦地站起身来,坚决说道:
“韩大人,韩家之事您自己处理,在下只传达国君的旨意和智伯大人的意思,您自己看着办吧。”
韩虎愈发恼怒,暗骂智瑶千百遍,但深知不能与智家翻脸,于是点头说道:
“智国大人,能否给在下一些时间,与族中长老商议后再定?”
智国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叹了口气后说道:
“也好,但韩大人得抓紧了,此事不宜拖延,否则国君和智伯大人发怒了,对谁都不好。”
说罢,智国、智宵、智开等告辞离去。
看着智国离去的背影,韩虎气得大拍桌子,咬牙切齿的拔出宝剑胡乱飞舞。
愤怒了许久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独自坐在大殿主位上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