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恤、邮无正、高共、张孟谈、赵嘉等率三万赵军以雷霆之势灭掉了不可一世的中山国。
其间,魏斯所率的五千魏军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可以说若没有魏斯和五千魏军及时赶来救援,赵无恤和他的三万赵军不但无法灭掉中山国,反而被中山军所歼。
因此,赵军上下对魏斯甚为感激。
庆功宴结束后,赵无恤立刻组织会商,以定中山国之大计。
赵无恤坐在宏伟的中山国国君主位上,魏斯、张孟谈、赵嘉、邮无正、高共等依次就座,台阶下跪着众多中山国旧臣和公室勋贵。
连日来,赵无恤身处宏伟的中山宫殿之中,尝尽美食、拥享美人,心潮澎湃。在主位上沉吟半晌后,他突然开口说道:
“来人,将祸乱中山国、扰乱我晋国赵地边境的罪魁祸首姬荣带上来。”
话音刚落,赵军侍卫便将姬荣五花大绑地带了上来。姬荣怒目而视,大声地唾骂而来,不服气地说道:
“赵无恤,若不是魏斯突然率军来援,战败的将是你赵军,你休想活着走出我中山国。”
“败军之将,休得口出狂言,还不快跪下!”
说罢,赵军侍卫从姬荣身后踢了他一脚,姬荣首挺挺地跪在赵无恤面前。他哼了一声,愤怒地说道:
“赵无恤,你虽灭了我中山国,但你只是晋国的公卿,连正卿都不是,何以独霸我国国祚?天下诸侯不会放任你胡作非为,他们会为我做主,我姬荣的今天就是你赵无恤的明天。”
说完,姬荣似笑非笑地哈哈大笑起来。
赵无恤不怒反笑,缓缓地站起身来,慢慢地走下宝座,在姬荣面前来回踱步,不屑地看着他,令他两腿发麻。
不一会儿,赵无恤又回到座位坐下,哼了一声说道:
“谁说我要灭了中山国?谁说我赵无恤在中山国胡作非为?不,我不会那样做。”
赵无恤说完,便微微一笑着拍了拍手,堂下的张孟谈随即大声说道:
“宣中山国国君姬窟上殿。”
话音刚落,一位中山国老妇人抱着一两岁的男孩小跑过来,在大殿上跪下,毕恭毕敬地说道:
“启禀赵大人、魏公子,我国国君姬窟年幼,尚不会说话,现由老妇代为行礼,还请二位大人勿怪。”
赵无恤相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姬荣则怒发冲冠,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赵无恤,怒不可遏地问道:
“赵无恤、魏斯,尔等这是何意?”
这时,魏斯站了出来,看了姬窟一眼后说道:
“这还不明白吗?你姬荣己不是中山国国君了。
如今,中山国的国君便是这老妇抱着的孩子,他叫姬窟,乃中山国公室之后也。
姬荣,我魏斯和赵无恤大人并没有灭你中山国,而是帮中山国的国君铲除尔等奸佞、整顿朝纲。这位老妇,赶快替你家国君下旨吧。”
魏斯刚刚说完,那老妇浑身发抖地看了赵无恤一眼,见其点头示意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传国君旨意,姬荣违背先君之意夺取国君之位,串通奸臣祸乱朝纲,让我中山国屡次陷于晋国智氏、赵氏和燕国之争,致使数十万百姓死于非命,罪大恶极。
幸得晋国公卿赵无恤大人和魏斯公子大义相救,我中山国之祸乱方得根除。
因此,本国君特昭告天下,废谋逆上位之君姬荣为庶人,诛其全家。
同时,为感念赵无恤大人和魏斯公子之大恩,特将我中山国内方圆二百里之地赐给魏斯公子,方圆五百里之地赐给赵无恤大人,剩余土地留为公室所用。”
老妇一边宣读旨意,一边不停地擦汗,额头上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宣读完毕后,她地坐在大殿上,年幼的姬窟则哭泣不止。
姬荣愣住了,瞬间没了刚才的不服姿态,他紧闭双眼,大口喘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赵无恤、魏斯,我中山全国仅八百里平地,就给了你们七百里,仅仅百里平地何用?剩下的都是深山老林,这与灭了我中山国何异?”
赵无恤再次站了起来,不怒自威地说道:
“没错,我赵无恤不但要杀人,还要诛心。让中山国国君空有国君之名,我和魏斯实为中山国之主,不过这都与你姬荣无关了。”
赵无恤刚刚说完,魏斯立刻站出来接着说道:
“中山国的公室旧臣们听着,若不是你们屡次挑战我晋国权威、屠杀晋国边境百姓,我等大军何至于此。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谋逆篡位的昏君姬荣造成的,也是你们造成的。
如今,我魏斯与赵无恤大人为你们匡扶社稷、整顿朝纲,乃大义之举也。”
话未说完,大殿上跪着的中山国朝臣们早己连连磕头、不停哭泣,场面混乱不堪。
正在这时,魏斯看了正在痛哭的老妇和姬窟一眼,怜悯之心顿生。
他缓缓地走到老妇身边,轻轻将她和姬窟扶起,搀扶她们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向二人施了个礼,叹了口气后说道:
“启禀中山国国君,中山国之乱己平,乱臣贼子己伏诛,待罪魁祸首姬荣伏诛后,中山国将迎来太平,在下为国君贺。”
说罢,那老妇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向魏斯施了个礼后大声说道:
“中山国的大臣们听着,国君有旨,立刻将祸乱该国之罪魁祸首姬荣全家带下去,一一诛杀,不得有误。”
于是,大殿外的几名中山国侍卫走进来,强行把姬荣带走。
姬荣虽然不服,但己无力回天,大骂几声后被侍卫带走,他那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没了身影。
不一会儿,魏斯示意了一下,几位中山宫的宫女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妇人和姬窟退下,中山国的朝臣们也随之离开。
魏斯舒了口气,看了仍坐在主位上的赵无恤一眼,若有所思地问道:
“赵大人,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赵无恤缓缓地走下大殿,拍着魏斯的肩膀说道:
“战争就是如此,贤侄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唉唉唉,贤侄有所不知,中山国被灭,如今的结局己是最好的了,你就不要有怜悯之心了。”
魏斯憋了口气,沉思片刻后继续说道:
“这世间为何会有战争?若天下诸侯无纷争,让百姓安享太平,让功勋世家坐拥富贵,那该多好啊。”
赵无恤笑了笑,叹了口气后说道:
“贤侄说得不错,我们的目的不是战争、不是攻城掠地,而是以战止战,让更多百姓安居乐业。”
正在这时,张孟谈走了过来,打破了二人的对话。他微微一笑后钦佩地说道:
“主公、魏斯公子,中山国己定,我赵氏更进一步,魏斯公子也收获颇丰,在下恭喜二位了。”
魏斯仍在沉思之中,赵无恤拍了他一下,信誓旦旦地说道:
“贤侄放心吧,中山国由你我掌控后,百姓的日子一定会比以前好很多,这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魏斯点了点头,向赵无恤和张孟谈施了个礼后轻轻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