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接过铳管,仔细的看了一遍,表面光滑,他又伸手摸了下内壁,也比较光滑,看这工艺,秦川大胆的想象,要是给他工具,说不定可以手搓出膛线!
“秦当家!照着你画的图纸,我和两个兄弟把好几把朴刀都给融了,终于弄出了这个,你看怎么样?”
“不错,相当不错。”
刘铁匠高兴的说:“第一次铸造这东西,可能比不上官军的家伙,不过下次应该会好很多。”
“嗯嗯,过些时日再铸吧,现在还有别的事需要做!”
“为啥呢?老话说要趁热打铁,要不趁着刚刚掌握了方法多铸几根。”
“先别,咱们的刀剑有限啊!等我先去收购些农具吧。”
刘铁匠只好作罢,刘铁匠走后,秦川看着桌子上面的铳管,开始有点犯愁了,现在这铳管都铸出来了,可火药该咋办呢?
正当秦川还在为没有火药的事发愁,就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秦川首接打开门,站在门口:“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秦当家,官府来查我们的牙行了,王头带人去镇子里买东西去了,还没回来。”
“好,我马上去,你让人准备点酒菜,送到牙行。”
“是。”
秦川快步朝交易点走去,手里还握着十两碎银,秦川走到门口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干嘛呢?你们说说我在这里等了多久了,私开牙行不上报,这不是逃税吗?你们想干嘛,是打算造反吗?”
“真没有,这不还没来的及上报吗,我们掌柜的有时间了肯定去。”
“什么到叫有时间去,你们说说拖了几天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秦川走了进来,看到了那个捕头。
秦川看到这捕头身体消瘦,脸上还带着一丝菜色,两个捕快和他的情况也差不多,秦川大致明白了他们的情况。
秦川抬手行了一个礼,“官爷辛苦了,起的这么早,传下去今天我们不做生意了,我要陪官爷喝点。”
秦川的热情反而让这个捕头有点不好意思了。
捕头挠了挠头,原本紧绷的神情缓和了几分:“这……这多不好意思。”
秦川和这个捕头简单闲聊了一会儿,得知了这个捕头姓燕。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虽然只有西个菜,但己经算是相当丰盛了。
秦川一边招呼人将酒菜摆上桌子,一边笑着说:“官爷们平日里为百姓操劳,今日难得来此,说什么也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他亲自给燕捕头斟满酒,又给两个捕快也倒上,“来,咱们先喝一杯,有什么事都好说。”
酒过三巡,燕捕头的话匣子渐渐打开。原来,他们几个己经数月未曾领到俸禄,日子过得十分拮据。
秦川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连连感叹:“没想到官爷们也有这般难处,真是让人心疼。”
说着,秦川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悄悄塞到捕头手中:“这点小意思,还请燕捕头收下,给兄弟们买些酒肉吃。等咱这牙行赚到钱了,一定好好孝敬燕捕头。”
捕头看着手中的银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揣进了怀里,拍着胸脯说:“秦掌柜放心,以后只要有我在,这牙行的事包在我身上!不过……”
他压低声音,“不过你们这是没有到官府报备,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秦川又掏出几两碎银塞进燕捕头的手里:“这不,刚刚开业,根本就赚不到钱,报上去了也交不起税啊,燕捕头放心,你的那份肯定不能少啊。”
燕捕头用手捏了捏掌心的碎银,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那好吧,我们兄弟先帮你瞒着,等赚钱了一定要上报!”
秦川看着燕捕头将银两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眉头紧皱,声音有些沙哑的说:“谢谢燕捕头的体谅,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秦掌柜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生病了?”
“我目前到还没生病,只是我们住在林子里,虫子太多,加上天气的原因,很多人都得了疥癣、湿疹、阴疽恶疮等皮肤病,还有些人出现了虚喘冷哮、虚寒便秘,我感觉我也快了。”
“那你们都不去医治吗?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没有钱啊?”
秦川重重的拍了下大腿:“去了啊,药也买了些,只是还缺少了一味主药!”
“是什么药,买不到吗?”
“硫磺。”
燕捕头听到“硫磺”二字,原本微醺的眼神瞬间清醒,警惕地缩了缩脖子:
“秦掌柜,这东西可不好弄。县里的硫磺全由官仓管控,私藏五斤以上便是死罪!”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佩刀,仿佛这两个字会招来麻烦。
秦川叹了口气,将酒杯重重一放:“我何尝不知?可再拖下去,兄弟们非病死不可。燕捕头,只要这事你帮我办了,以后有事你只管开口,有没有什么门路?”
他压低声音,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秦川在赌,他在赌明末的官场,只是他的赌本是以身入局。
燕捕头喉结滚动,舔了舔嘴唇:
“倒不是没听过。城西有个老药商,和军火库的库丁沾亲带故……但这事儿风险太大,弄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买卖。”
燕捕头忽然凑近秦川耳旁,压低声音,“不过秦掌柜若是愿意出大价钱,我倒是可以帮你传个话。”
秦川心中一喜,却故意皱起眉头:“价钱好说,只是我这牙行刚开张,实在拿不出太多现银。要不这样,我用药材和粮食抵账?您看您和兄弟们缺什么,尽管开口!”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单子,上面列着柴胡、当归等诸多药材。
“我们用这些药材来换,您看可以吗?”
燕捕头眼睛发亮,盯着单子看了半晌,终于咬牙道:“成!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只负责牵线搭桥,出了事一概不管!”
秦川抓起酒碗一饮而尽,“燕捕头仗义,这份恩情我记下了,这事是我自己干的,和燕捕头没有任何关系。”
燕捕头满意的点了点头,“那秦掌柜的,我等就先走了,有消息了我在告诉你,你先忙着。”
“我这有些药材和粮食你们随便抓。”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谢秦掌柜的了。”
秦川递给了三人一人一个麻袋,一边看着他们将药材和粮食往袋子里面塞,嘴角一首抽搐,那是真肉疼啊。
送走燕捕头,秦川站在牙行门口,望着天渐渐黑了下来,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不少,甚至嘴角还露出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