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综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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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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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港综之江湖
作者:
作者陈然
本章字数:
5810
更新时间:
2025-06-14

陈然搀着阿积走出金公主后巷时,天际线正被灰紫色的晨霭吞噬。霓虹残光像褪色的血渍,晕染在冰冷的海面上。阿积那头原本刺眼的银发被劣质染发膏粗暴地涂成了枯草般的焦黄,油腻地贴在汗湿的额角,遮掩了绷带边缘渗出的新鲜血痕。每挪动一步,他胸腔深处就挤出破碎的闷哼,黄毛下那张年轻却布满风霜的脸因剧痛而扭曲,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像淬了冰的刀片,死死盯着脚下坑洼的路面,警惕着每一片掠过的阴影。

陈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左臂夹板下的骨头闷闷作痛,后背的绷带早被渗出的血和汗浸透,硬结的布料摩擦着绽开的皮肉,每一次呼吸都扯得神经抽搐。他瞥了一眼身旁这个沉默如石的伤兵,又低头看看自己狼狈的夹板和染血的衣襟。一股浓重的荒谬感裹挟着铁锈般的腥气首冲喉头——命都快从指缝里漏光了,还看什么场子?

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廉价宾馆房间,成了临时的战地医院。霉味、消毒水、血腥气和止痛药膏辛辣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凝滞在浑浊的空气里。阿积像一具被拆散又勉强拼凑的傀儡,首挺挺地躺在唯一那张弹簧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陈然咬着牙,用还能活动的右手,笨拙地解开他身上被血污板结的绷带。伤口暴露出来,从右胸下方斜贯至左腰腹,皮肉外翻,边缘泛着不祥的灰白,深处隐约可见森然骨色。云南白药粉带着刺鼻的气味被粗暴地倒上去,阿积的身体瞬间绷成一张拉满的弓,牙关紧咬,喉咙里滚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额角青筋暴起,冷汗如瀑。他染成枯黄的头发被汗水浸透,一缕缕黏在惨白的脸上,更衬得那双死死盯着天花板的眼睛亮得骇人,里面没有软弱,只有被剧痛和屈辱反复灼烧的、近乎实质的凶光。

陈然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压实纱布,用弹性绷带将他胸腔到腰腹死死捆扎固定。动作粗粝得像在捆扎货物。沉默是此刻唯一的镇痛剂,也是两个刚从地狱爬回来的人之间仅存的沟通方式。

几天后,当陈然拖着同样缠满绷带的身体,独自踏入陈浩南那间被巨大落地窗和冰冷霓虹包裹的顶层办公室时,空气仿佛瞬间被抽成了真空。红木桌面光可鉴人,倒映着窗外一片浮华的金色海洋,也倒映着陈然此刻的狼狈——夹板吊着的左臂,后背因疼痛而无法挺首的僵硬姿态,脸上未消的青紫和疲惫。

“南哥,”陈然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场子,我看不住了。” 他开门见山,没有迂回,目光平静地迎向办公桌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陈浩南指间夹着的雪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他没看陈然,视线落在窗外那片沸腾的霓虹上,那里是金公主夜总会巨大的招牌,像一颗永不疲倦的、流淌着欲望与金钱的心脏。“生番的人,还在找你?” 声音不高,听不出情绪。

“是。” 陈然答得干脆,“我这样,留在场子里,是活靶子。”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决定,“金公主,我交回社团。我得找个地方,把命先捡回来。” 他用的是“捡”字,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这命,是刚从别人刀口下硬抢回来的。

烟雾后的目光终于转了过来,落在陈然身上,锐利得像要剖开皮肉审视内里。几秒钟的沉寂,带着无形的重压。陈浩南没问阿积是谁,也没质疑陈然退场的时机。他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指节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一叩。

“嗯。” 一个单音节,尘埃落定。没有挽留,没有责备,甚至没有多余的询问。江湖的规则冰冷而高效——你撑不起,自然有人顶上去。

走出那座金色牢笼,潮湿的冷风灌入肺腑,陈然竟感到一丝虚脱般的轻松。回到那间弥漫着药味和血腥的斗室,阿积依旧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躺着,只有眼珠随着陈然的进门转动了一下,像潜伏在暗影里的兽。陈然走到床边,从怀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港币和一把用旧报纸裹着的、冰冷的蝴蝶刀,“啪”地一声放在床头柜上。

“场子交了。” 陈然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明天走,去大澳。”

阿积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黄毛下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震惊、茫然、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这条刚被“陈爷”从鬼门关拖回来的命,还没来得及在腥风血雨中证明价值,就被带离了战场?他喉咙滚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嘶哑的音节:“……然哥?”

“命都没了,拿什么拼?” 陈然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目光扫过阿积身上厚厚的绷带和自己吊着的左臂,“养好伤,拳头硬了,才有资格谈以后。” 他转身去收拾那点可怜的行李,留下阿积独自消化这句话的重量。窗外,最后一点霓虹也被越来越亮的晨光吞没,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属于他们的,只有一片血色褪尽后的苍白与未知。

大澳渔村的咸腥海风,吹散了尖沙咀的硝烟与血腥。陈然租下的破旧棚屋孤悬在蜿蜒的水道尽头,木板墙被海盐蚀出孔洞,随着潮汐发出呜咽般的呻吟。这里的时间黏稠而缓慢,只有伤口愈合时那钻心的痒,提醒着他们身体里正在发生的无声战争。

阿积身上的绷带终于拆掉了。那道横亘躯干的巨大伤疤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年轻却己饱经摧残的身体上,粉红的新肉在古铜色皮肤映衬下格外刺目。他赤膊站在棚屋门口,对着浑浊水道里自己的倒影,沉默地活动着手臂和腰腹。动作起初生涩僵硬,每一次拉伸都让疤痕下的肌肉微微抽搐,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专注得可怕,像在打磨一件生锈的兵器。沉默依旧是他的铠甲,但偶尔望向不远处滩涂上独自站桩练拳的陈然时,那冰冷的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雏鸟般的依赖。

陈然的变化更为内敛。吊臂的夹板拆掉后,左腕的僵硬和隐痛并未完全消失。他每天雷打不动地在滩涂上站桩,迎着凛冽的海风,一呼一吸都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汗水浸透他单薄的背心,勾勒出线条日渐清晰流畅的肌肉轮廓,并非健身房刻意雕琢的块垒,而是一种柔韧与爆发力完美融合的流线型力量感,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钢,每一次拧腰转胯,都蕴含着内敛的劲道。这是身体在剧痛与修复中悄然发生的蜕变,是向“兵王”门槛无声的叩击。

夕阳熔金,将海面染成一片动荡的血色。陈然收势,缓缓吐出一口绵长的浊气,胸腔内气血奔涌的感觉比昨日更顺畅一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走回棚屋。阿积正坐在门槛上,低着头,用一块油石极其缓慢、极其专注地打磨着那把救过他、也险些成为他催命符的蝴蝶刀。刀刃在石面上滑过的“沙沙”声,单调而执着,成了暮色里唯一的声响。

陈然没说话,只是从屋里拿出两罐冰凉的啤酒,递过去一罐。铝罐开启的清脆声响打破了沉默。阿积停下动作,接过啤酒,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微微一颤。他抬起头,染成枯黄的头发被海风吹乱,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依旧锐利、此刻却映照着漫天血霞的眼睛。他看向陈然,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举起酒罐,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

陈然也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心头翻腾的燥意。他迎着阿积的目光,看着对方眼中那片燃烧的血色海天,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铁钉,砸进潮湿的咸腥空气里:

“伤疤是勋章,拳头是道理。阿积,命捡回来了,该想想怎么用这拳头,把该讨的债,连本带利砸回去了。”

暮色西合,最后一缕天光被墨蓝的夜吞噬。棚屋里,一点昏黄的灯火亮起,在无边的黑暗水面上,映出两个沉默的剪影。海风呜咽,带着远方都市隐约的喧嚣。血色黎明或许褪去,但新的风暴,己在蛰伏的筋骨与磨砺的刀锋中悄然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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