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综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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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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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港综之江湖
作者:
作者陈然
本章字数:
9692
更新时间:
2025-06-14

震耳欲聋的金属砸门声戛然而止。

门外那醉醺醺的粗嘎咆哮化作一声短促的惊喘,随即是踉跄后退的脚步,重重踩在积水里的噼啪闷响。空气里有几秒真空般的死寂,仿佛连充斥后巷的廉价香水、呕吐物酸馊和铁锈般的血腥味都被抽干了。只剩消防通道铁门在余震中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嗡嗡”低鸣,像一头被重创后垂死的巨兽在呻吟。

门内。

陈然死死抵在冰凉滑腻的铁皮门板上,汗如浆出,后背的绷带在肌肉紧绷到极限的拉扯下,传来布料撕裂般的细微“嗤啦”声。剧痛如同滚烫的烙铁紧贴皮肉,每一次心跳都带起一阵汹涌的眩晕。他几乎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正从伤口深处渗出,浸湿了那廉价的纱布。右手刚刚伸进裤袋,此刻僵死在冰冷的手机外壳上,指节冰冷僵硬,掌心里全是滑腻的冷汗。

通道下方,杂物堆的阴影深处。

那两点寒星般的眼睛依旧死死“钉”在门上,或者说,钉在门缝之外那个被惊退的脚步消失的方向上。银发杀手的身体弓起,如同一张强行压着弓弦的硬弩,绷带下每一个骨节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把简陋的、带着锯齿边的透明胶带轴芯做成的棱刺,握在他枯瘦带血的手里,尖端在昏暗灯光下反射着一点微弱的光,蓄势待发。他的胸腔起伏微弱得如同消失,喉间滚动着压抑到近乎无声的、带着血腥气的喘息。那种纯粹、冷硬、只为杀戮存在的压迫感,浓得几乎将整个通道冻僵。

恐惧像冰水从脚底漫延至颅顶。陈然知道,危机远未结束。门外的人只是被那骤然钉入的寒光惊退,片刻的停顿后,试探、窥视、或者更疯狂的攻击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这扇薄弱的铁门,根本挡不住任何一个有备而来的人,更挡不住身下阴影里这头重伤的困兽撕裂一切的凶性!

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踩在刀尖上碾过神经。陈然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以及自己汗珠滴落在冰冷水泥地面摔碎的声音。

“吱呀——”

极其轻微,却刺破死寂的声响,并非来自门外,而是通道深处。

那蜷缩在杂物堆角落里的身影,动了。

紧绷如钢铁弓弦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不是松懈,而是一种力量在极限榨取后的崩溃前兆。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极其缓慢地垂下,目光终于从那道隔绝生死的铁门上移开,滑过空中几不可察的弧线,最终落在——陈然因紧张而用力蹬踏在地上、同样微微颤抖的脚尖。

只停留了一瞬。视线便仿佛失去重量般垂落,落在他自己身下那块浸透了深色污迹、散发着血腥和霉尘气息的破油布上。握着那简陋凶器的手指,指节因过度的用力而痉挛了一下,随即缓缓松开。那截带着锯齿利边的胶带轴芯,“嗒”的一声轻响,从他无力的指间掉落,在布满灰尘和杂物的水泥地上滚了半圈,停驻在一块油污里,黯淡无光。

巨大的疲倦和失血的冰冷似乎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压倒了他支撑的意志。那道银发染血的身影,猛地向旁边歪倒,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油桶铁皮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沉重的头颅抵着肮脏的油布,浓密的银发彻底散落下来,遮住了大半边苍白的脸。绷带下包裹的伤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破损的鼓风箱里艰难拉扯出来的气流,带着浓重的血沫声和濒死般的抽噎。

他身上那股悍然欲杀、睥睨生死的锋锐气焰,如同骤然熄灭的烈火,只余下残烬的灰白和刺骨的寒意。剩下的,唯有在死亡线上反复挣扎后剥离出来的、最原始冰冷的底色——对生命本身的某种无意识的渴求,或者更准确地说,一种纯粹的、顽强的生物挣扎。

陈然绷紧到极限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后背撕裂的剧痛、左腕的沉重、还有心脏被攥紧的窒息感,在这一刻化作巨大的虚脱感席卷而来。他双腿一软,差点首接瘫倒,只能用肩膀重重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支撑,才勉强维持站立。抵门的左手掌心一片冰湿滑腻,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铁门上凝结的水汽。

他急促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冲入灼痛的肺腑,像咽下一把玻璃渣。目光却无法从那蜷缩的身影上移开。刚才那双如同要噬人般的眼睛还在他脑海里灼烧。

门外彻底安静了。只剩下远处夜总会舞池隐约传来的、如同隔世般的低音鼓点,一下下空洞地敲在凝滞的夜色里。

死亡的黑雾,暂时退散。

短暂的喘息如同偷来的时间。通道里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咽喉。陈然背靠着铁门冰冷的湿气,剧烈的心跳迟迟无法平复,每一次跳动都拉扯着背后那撕裂开的伤口,温热的液体濡湿绷带的触感愈发清晰。

阴影角落里那个蜷缩的身影,呼吸声变得微弱而紊乱,如同行将熄灭的风中残烛,只有绷带下那片恐怖的伤口还在沉默地起伏。刚才那一下撞击油桶似乎耗尽了他所有支撑的力量。

通道深处死寂。消防门隔绝的世界之外,隐约又传来几声零星的脚步和模糊的低语,像是客人散场,又像是巡逻的安保在交谈。每一次响动,都让陈然的神经再度绷紧。他知道,金公主不是避难所,是另一座丛林。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新的觊觎者和致命的麻烦。他和这个濒死的银发杀手,就像两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留在这里多一秒,危险就陡增十分。

不能留了。

陈然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上来的痛楚和眩晕感。他撑住铁门站首身体,拖着沉重步伐,扶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壁,一步一步重新挪下台阶。鞋底踩在细碎的石砾和油腻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停在离那蜷缩身影几步远的地方,目光扫过地上被丢弃的胶带轴芯凶器,落在那把深深楔入门框的染血蝴蝶刀上。

蝴蝶刀的刀柄如同蝴蝶的翅膀,在昏光下凝固着干涸的暗红血斑。刀刃几乎完全没入腐朽的木框深处,留下一个狰狞的伤口。陈然伸出手,握住那冰冷坚硬、带着粗粝血垢的刀柄。触手一片沁骨的冰寒。他咬紧牙关,腰臂同时发力。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撕裂声。那柄染血的凶器被他缓缓拔了出来。刀身带着黏腻的血线,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森然冷光。浓重到化不开的铁腥味瞬间翻涌上来。

陈然反手撩起自己破旧的夹克后摆,将冰冷的刀身贴着浸满冷汗的后腰皮肤,粗暴地插进牛仔裤的腰带内侧。粗糙的牛仔布边缘摩擦着皮肤,金属的寒意和血液的粘稠感紧贴在身体最敏感处,激得他浑身一颤。但这种近乎原始的藏匿方式,在此刻反而带来一种冰冷的踏实感。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将目光投向油桶旁那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

“还能动吗?”陈然的声音嘶哑干涩,低沉得几乎被通道里的死寂吞没。他站近了两步,阴影笼罩过去。

没有回应。那张被汗水血污和银发覆盖的脸上,只有眼睫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证明意识尚未完全沉沦。身体的姿态依旧是防御性的蜷缩,像是冻结在永恒的警戒状态里。

陈然不再迟疑。右臂伸出,精准地穿过对方左臂腋下,再次扣住对方胸廓上方未完全被绷带覆盖的部位——那里的肌肉紧绷如铁,透着高热和伤痛的紧绷感。同时右膝顶向对方外侧那条腿的膝关节后方,强行迫使那失力的身体借势抬起。所有动作带着一种不容分说的强势,粗糙、首接,只为效率,毫无温柔可言。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是强制性的拖拽。

银发杀手发出一声短暂而压抑的抽气,如同垂死的蛇被惊醒。身体的肌肉瞬间绷紧,又因为虚弱和剧痛而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瞬间布满冷汗,黏连着银色的发丝。他没有反抗,只是那原本近乎凝固的冰冷眼神,在失重的眩晕中陡然掀开一丝缝隙,如同利刃出鞘前的微芒,锐利地钉在陈然因用力而咬紧了牙关的脸上。痛苦、警觉,还有一种被强行折辱般的屈辱和不甘。

“撑住。”陈然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后槽牙被他自己咬得咯咯作响。后背伤口在托举重物时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热流顺着脊椎淌下的感觉几乎让他昏厥。但他手上没有丝毫放松,反而箍得更紧。“不想死在这里,就咬碎牙,挺着!”

汗水浸透了他的额发,滑入眼睛的咸涩让他视线有些模糊。通道里浓重的腥膻和消毒水的气息灌入鼻腔,脚下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踩在泥沼中拖曳着巨石的囚徒。唯一的信念是离开,离开这绝境之地!

当他终于半拖半拽,将这濒死的沉重躯体拖到消防通道最深处、靠近清洁工具间的一道生锈铁皮小门前时,他几乎耗尽了最后一口气。钥匙冰冷沉重地从裤兜深处摸出来,插进锈蚀的锁孔。

咔哒…咔…咔哒!

锁簧锈蚀,艰难旋动。

门被推开。里面是更浓重的霉味和尘封的尘土气。没有光亮。只有成堆的旧扫帚、拖把桶、装着过期洗洁精的塑料壶的模糊轮廓。空间局促,像一个被彻底遗忘的储藏室角落。

陈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拖着人摔了进去。身体的碰撞带倒了一摞折叠的旧塑料凳,哗啦一声倒向旁边的拖把桶桶,带起更大的噪音和回响。

狭小的空间里,灰尘如同被惊动的亡灵般腾起。霉味、尘土味、消毒液挥发后残留的酸腐气,混杂着新鲜血液涌出的浓烈腥膻,瞬间充斥鼻腔。

银发杀手被这剧烈的颠簸和撞击彻底唤醒。绷带下发出一声再也无法压抑、如同从破碎喉咙深处挤出的痛嚎!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又因为剧痛而猛烈抽搐,额角青筋暴突,双手十指死死抠抓着地面潮湿发霉的水泥,指节瞬间绷得惨白,指尖甚至抠进了疏松的缝隙,留下几道血痕!那双冰冷的眼睛瞬间染上血红色的剧痛风暴!

陈然自己也被撞得眼前发黑,后背撞靠在冰冷粗粝的墙壁上,裂开的伤处火烧般剧烈作痛。他大口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扯得胸腔生疼,喉咙里弥漫开血腥的味道,不知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牙龈被咬破的血。

过了十几秒,或许是更久,那野兽般的抽搐才在失控的边缘被阿积死死按住。痛苦的嘶鸣变成了喉咙深处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嗬嗬声。他蜷缩在那堆散发霉味的破旧帆布上,整个身体蜷缩得像被煮熟后丢弃的虾,紧绷到极点的肌肉伴随着无法控制的、小幅度的高频痉挛。他的脸侧着,贴在冰冷油腻的地面,银发被汗水彻底浸透,粘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眼神一片空洞,只有浓烈的痛苦在眼底沸腾翻滚,最后都归于一种被强行打碎后、无力的灰败。

小门被他从里面关紧,落了锁。铁皮门锈蚀的缝隙里透不进多少光,将狭小空间彻底投入浓稠的黑暗。只有靠近地面的位置,一丝来自远处通道照明灯的微弱光晕,从门缝底部如同垂死者的眼神般渗入一道昏黄的细线,勉强勾勒出污秽空间中堆积物扭曲的轮廓。

空气几乎凝固了。灰尘悬浮在光带中沉浮不定。汗水混杂着血的气息粘稠得如同浆糊,堵在咽喉里。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砂纸。时间在这里变得毫无意义,只剩下疼痛与喘息此起彼伏的交错节奏。

陈然瘫坐在冰冷的墙壁和一堆旧帆布的夹缝里,后背每一次倚靠摩擦都能引发伤处的抽痛。左手依旧沉甸甸地吊着,右手搭在膝盖上,指间夹着一根不知何时摸出来的、皱巴巴的烟。火光亮了又灭,烟草在黑暗里烧出一点微弱的红光和呛喉的苦味。他静静看着那道渗进来的昏黄光带,光影在瞳孔里微微晃动。外面夜总会隐约的喧嚣似乎更遥远了,像隔着深沉的海洋。只有身边那沉重、时而急促、时而微弱如游丝的喘息,带着血腥气提醒着他这狭小角落里的另一个存在。

烟燃到尽头,灼烫的痛感让他指尖一抖。烟蒂无声落下,在潮湿的地面上瞬间黯淡,只留下一点焦糊的气味。

就在这片黑暗中,那道带着浓重血腥气息的沉重喘息,极其突兀地,微弱地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嘶哑得如同两块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极其艰难地撕裂了死寂:

“……阿积……”

声音干裂、微弱,带着一种长时间沉默后重新启动声带的滞涩感,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被硬生生挤出来的血块。

两个字。没有姓氏,没有修饰。简洁、冰冷,如同报上一个生锈的编码,又像是揭掉一层最后的伪装,露出本身赤裸的锋利。

陈然靠在墙角的身体没有动,甚至没有侧过头。黑暗中,只有他夹着烟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停滞了半秒,随即才将那燃尽的烟蒂彻底摁灭在冰凉粗糙的地面上,发出最后一点细微的摩擦声。

他没有回应这个名字。回应什么?安慰?鼓励?还是虚伪的套话?在这种地方,对这样一个人,都显得愚蠢而多余。

几秒难熬的沉默后,那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声音里有了一种更加首接的、带着血沫气息的锐利,如同刀尖顶住了咽喉:

“……你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

黑暗放大了这简单的疑问。救他,违背利益,引火烧身,自陷险境。在这个朝不保夕、背叛是主题的江湖。

救你?看我这样子你能确定刚才的人是奔你来的还是我来的?

阿积打断了陈然的话语,

救我一命,我一定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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