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元始神殿，失去了最后的力量支撑，开始，真正地，走向崩塌。
巨大的石块，从穹顶坠落，地面，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整个空间，都在，剧烈地，扭曲、破碎。
死寂。
一片死寂。
战斗，结束了。
那，不可一世的迷雾使者，己经，彻底，化为了飞灰。
玄枯长老，拄着地，剧烈地，喘息着。
他，浑身浴血，衣衫褴褛，一条手臂，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显然，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但他，还站着。
他那只，仅存的独眼，缓缓地，转向了，那个，同样，脸色苍白，神魂消耗巨大的，黑衣少年。
眼中，充满了，无比复杂的情绪。
震撼、忌惮、欣赏……以及，那，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
临时盟约，结束了。
现在，该，履行，那第二个，【天道誓言】了。
“小子……”
玄枯长老的声音，沙哑，而又，疲惫。
但他，依旧，一步一步地，朝着林夜，走了过来。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跳之上。
赤练，挣扎着，站起身，挡在了林夜的面前，手中，那柄，己经恢复了灵性的软剑，遥遥地，指向了玄枯。
“玄枯长老，他，刚刚，救了你的命！”她，咬着牙说道。
“救我？”玄枯长老，发出了一声，自嘲的，冷笑，“若不是他，老夫，又岂会，落入这般，九死一生的境地？”
“一码，归一码。”
“他，杀我师弟，此乃，血海深仇。”
“我，万魂宗的颜面，不容，任何人，挑衅！”
“天道誓言，更是，不可违背！”
他说得，冠冕堂皇。
那股，凝府境九层巅峰的，恐怖威压，再次，笼罩了，这片，即将毁灭的空间。
林夜，轻轻地，推开了，挡在身前的赤练。
他，首视着，玄枯那，充满了杀意的独眼，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知道，今天，这一战，避无可避。
他，刚刚，虽然，消耗巨大，但，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绝对防御符】，就是他，最后的底牌！
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一场，更加惨烈的死战，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玄枯长老，走到，离林夜，只有，十步之遥时。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那张，狰狞而疲惫的脸上，竟然，缓缓地，露出了一丝，极其古怪的笑容。
那笑容，像是一只，算计了，一辈子猎物的，老狐狸。
“小子，你，很不错。”
“有胆，有识，够狠，也够疯。”
他，突然，话锋一转。
“说实话，老夫，现在，就算想杀你，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说不定，还会，被你这个小怪物，临死反扑，拉着同归于尽。”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条，扭曲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肉痛。
“而，杀了你，老夫，除了，出一口恶气，什么，也得不到。反而，会，彻底得罪，你背后，那，不知是何方神圣的，魂道师门。”
玄枯，活了这么多年，早己，不是，那种，只会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莽夫。
他，更看重，利益！
“所以呢？”林夜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有些，看不懂，这老狐狸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所以……”
玄枯的独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提出了一个，让林夜和赤练，都，始料未及的，建议。
“老夫，可以，不杀你。”
“我们，甚至，可以，想办法，解除，之前那个，不死不休的【天道誓言】。”
“但是，你，要，立下一个，新的誓言！”
玄枯，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今日，老夫，饶你一命。你，林夜，欠我玄枯，一条命！”
“他日，我玄枯，或是，我万魂宗，若是，遭遇，灭顶之灾。你，必须，无条件地，出手相助一次！”
“以，你的潜力，未来，必成大器。用你，未来的一次出手，换你，现在的一条命。这笔买卖，你，不亏！”
好一个，老狐狸！
好一个，精明的算计！
他，竟然，想把，一场，不死不休的死仇，变成一次，一本万利的，长线投资！
他，看中的，是林夜，那，无可限量的，未来！
林夜，沉默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独臂老者。
心中，对他的评价，再次，拔高了一个等级。
这是一个，真正的，枭雄！
“好。”
在，赤练，震惊的目光中，林夜，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他，无法拒绝的，阳谋。
因为，他，需要时间！
他，需要，活下去！
随着，新的【天道誓言】，缓缓立下。
两人之间，那，必死的因果，被，另一条，更加复杂，更加微妙的因果，所取代。
一场，惊心动魄的死局，终于，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而此时，整座元始神殿，也，发出了，最后的哀鸣，彻底，崩塌、解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