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书房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陆远舟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个熟悉的场景——钢笔静静地躺在散落的文件旁，墨水在纸上晕染开来，像一朵绽放的蓝色小花。他的小女儿被外婆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嫩绿色的青蛙连体衣上沾满了墨迹，圆滚滚的小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肉嘟嘟的小脸上挂着几道蓝色的"胡须"，活像只偷喝了墨水的小花猫，正挥舞着沾满墨水的小手，十根胖乎乎的手指头都染成了蓝色。
"爸爸！"陆昕脆生生地喊道，奶声奶气的，眼睛弯成了两轮甜甜的小月牙。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爸爸回来了就开心得手舞足蹈，两只小脚丫在空中欢快地踢蹬着，连体衣背后的小尾巴跟着一甩一甩。
陆远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从女儿天真烂漫的笑脸移到丈母娘紧绷的面容上。他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妈，没事。"
说着，他大步走向那张红木书桌，修长的手指轻轻拉开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那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份备用文件。他熟练地抽出一份崭新的合同，纸张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您看，我这儿有备用的。"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像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这个备份文件的习惯，是他在大学实习时从导师那里学来的，多年来从未间断。
外婆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是这墨水..."
陆远舟己经蹲下身，视线与女儿齐平。十五个月大的陆昕哪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还以为爸爸在和她玩呢，咯咯笑着露出两颗珍珠似的小乳牙，小手张开要去抓爸爸的领带，结果在爸爸雪白的衬衫领子上留下了几个蓝色的小爪印。
"昕昕告诉爸爸，这是什么呀？"他指着合同上那个夸张的笑脸，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陆昕立刻兴奋起来，在外婆怀里扭来扭去像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小手在空中比划着："爸爸！笑！"又指着那些星星图案，"亮晶晶！"她的发音还不太标准，"亮"字说成了"酿"，却格外可爱。说完还自己给自己鼓掌，小手拍在一起发出"啪啪"的声响，墨水点子溅到了外婆的脸上。
父女俩腻歪了一会儿，陆远舟看了看手表，不得不准备离开。他快速整理好文件，临走前突然转身，在女儿沾满墨水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顿时唇边也沾上了淡淡的墨水味。陆昕被爸爸的胡茬扎得咯咯首笑，小脸皱成了一朵小花。
"爸爸要去上班啦。"他一边系着西装扣子一边说，声音里满是宠溺，"晚上回来给你带彩色画笔好不好？这样我们的小画家就可以尽情创作啦。"说着轻轻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尖，在上面留下一个小小的蓝色圆点。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份"涂鸦合同"对折好，放进抽屉里锁了起来。这份被女儿"加工"过的合同，将成为他珍藏的回忆之一。陆远舟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想着等女儿长大后再拿出来给她看，一定会很有趣。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裱起来挂在办公室里呢。
"这可是无价之宝。"他轻声自语，转身大步离去，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外婆长舒一口气，低头看向怀里的小捣蛋。陆昕正专心致志地研究自己蓝色的手指，小舌头吐出来舔了舔，立刻皱起小脸，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呸！苦苦！"她做了个夸张的鬼脸，小手在嘴边扇着风，逗得外婆忍不住笑出声来。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她沾满墨水的脸蛋上，活像只偷吃蓝莓酱的小花猫，可爱得让人心都要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