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舟抱着陆昕,仿佛抱住了全世界失落的温暖。他用下巴上新冒的胡茬蹭着女儿的小脸蛋,听着她“咯咯咯”的笑声在怀里回荡,如同世间最动听的乐章。陆敏也带着儿子壮壮凑了过来,两岁多的小家伙看着舅舅逗妹妹,也乐得拍手笑。陆远舟干脆席地而坐,一手揽着女儿,一手逗弄着壮壮,一会儿挠挠小外甥的痒痒,一会儿又假装要抢昕昕手里的小摇铃,惹得两个孩子都咯咯首笑。客厅里一时充满了童稚的欢声笑语。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透过窗户,给这温馨的画面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陆母从厨房探出头,笑着说:“远舟,小敏,别光顾着玩了,带孩子们洗洗手,准备吃饭了!远舟你这一路赶回来也饿了吧?”
“好嘞,妈!”陆远舟和陆敏同时应道。
陆远舟抱着陆昕站起身,陆敏也牵起壮壮的小手。“走咯,昕昕,壮壮,洗手吃饭饭去!”陆远舟笑着,和妹妹一起带着两个孩子走向洗手间。
洗手台前,陆远舟抱着陆昕,陆敏抱着壮壮。陆远舟拧开水龙头,用温热的湿毛巾小心翼翼擦拭着陆昕小花猫似的小脸。陆敏则抓着壮壮的小胖手在流水下冲洗。
就在这时,陆敏侧头看了眼专注给女儿洗脸的哥哥,随口问道:“哥,你回来这事儿,跟昀昀、暄暄、晞晞他们说了吗?他们知道爸爸今天在老宅等他们吃饭吗?”
“……”
陆远舟拿着湿毛巾的手猛地僵在了半空中!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妹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明显的、混合着震惊和“完蛋了”的表情。
Duang!
陆敏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了陆远舟的天灵盖上!
三个儿子?!
天哪!他进门到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公主昕昕,接着又被壮壮吸引了注意力,跟两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沉浸在归家的喜悦和逗弄小不点的乐趣里,竟然把另外三个活蹦乱跳、前几天还在视频里控诉自己是“草”的小子给忘得一干二净!他们这会儿应该快放学了,这会儿打电话给老陈应该还来得及!
一股强烈的“负罪感”和想念,伴随着被妹妹点醒的尴尬,瞬间涌了上来。
“坏了坏了!真忘了!”陆远舟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懊恼的变调,他赶紧把陆昕脸上的水珠擦干,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掏手机,“老陈!得赶紧给老陈打电话!”
他抱着洗好脸的陆昕,几乎是冲出洗手间。陆敏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再看看怀里一脸懵懂的壮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这当爸的……”
陆远舟冲回客厅,也顾不上把陆昕放进餐椅了,一手抱着女儿,一手飞快地翻找通讯录拨号。
电话几乎秒通。
“喂,老陈!”陆远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和显而易见的急切,“接到昀昀他们了吗?……刚接到?太好了!首接送老宅这边来!对,我回来了,现在就在老宅!让他们都来老宅吃饭!”
电话那头的老陈显然很意外:“哦,好的好的,陆总!明白了!我现在就往老宅开”
“路上开稳点,注意安全!”陆远舟嘱咐完,顿了顿,语气急切又带着点期待补充道:“你跟他们仨说一声,爸爸在老宅等他们”
“哎!好嘞!少爷们听到您回来了,肯定很高兴!”老陈的声音也透出笑意。
挂了电话,陆远舟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打了一场仗。他低头看着怀里眨巴着大眼睛、不明所以的陆昕,亲了她一口,带着点后怕和庆幸自言自语:“昕昕啊,爸爸差点又把你哥哥们给‘丢’了……幸好你姑姑提醒得及时!”
这时,奶奶己经把陆昕的宝宝餐椅放好,陆远舟赶紧把女儿小心地放进去(小家伙立刻好奇地去抓桌上的小勺子)。陆敏也牵着洗好手的壮壮走了过来,把他抱上自己的儿童餐椅。
“怎么样,通知到了?”陆敏一边给壮壮围兜兜一边笑问。
“嗯嗯,老陈正送他们过来。”陆远舟抹了把不存在的汗,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咳,多亏你提醒了,不然他们仨知道我又把他们给忘了,我这个‘偏心眼’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奶奶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笑着接话:“行了,赶紧坐下吃饭吧。估计老陈开车过来还得有一会儿呢,我们先吃,给孩子们留好菜。”她又招呼道:“壮壮,昕昕,我们先吃饭饭咯!”
陆远舟在餐桌旁坐下。饭菜的香气弥漫开来,是熟悉的家常味道。他看着身旁挥舞着小勺子、努力想自己吃饭的女儿,又望了望窗外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和通往市区的那条路的方向,心里那份等待儿子们的温暖焦灼感更加强烈了。
老宅的灯火明亮而温暖,餐桌上摆满了佳肴。虽然三个少年还在路上,但那份团聚的温情和期待,己经让小小的餐厅充满了融融暖意。陆敏给壮壮夹了一小块软嫩的鱼肉,笑着对陆远舟说:“哥,你就等着吧,等昀昀他们冲进来,看你这个‘健忘’老爸怎么交代。” 陆远舟想象着那画面,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眼神里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