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南的尾灯如同两颗暗红的星辰,汇入燕城傍晚的车流,消失不见。
校门口凝固的空气这才重新流动起来,窃窃私语如同被惊扰的蜂群。
“哈……库里南啊!”张强夸张地拍着胸口,试图驱散刚才那男人带来的无形压力,笑声却有点干涩:
“霖哥,看见没?那气场……啧,傅校草?是有多大脸才敢跟他比划?”
他斜眼瞥向旁边的傅云深,语气带着刻意的挤兑和一丝后怕。
傅云深沉默地站在原地,夕阳的余晖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望着库里南消失的方向,少年清朗的眉宇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和失落。
裴揽月奔向那个男人的眼神,那种毫不迟疑的信任和依赖,像根细针扎在他心上。
他抿紧了唇,没有回应张强的挑衅,只是周身的气场更冷了几分。
“管他是谁!”
方霖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心底那丝莫名的寒意,梗着脖子,声音拔高,带着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
“开库里南又怎样?姓纪的?呵,京城那个纪家?开什么玩笑!那种云端上的人物会来燕城这小地方?还跟个满脸疹子的书呆子扯上关系?肯定是虚张声势!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暴发户,装腔作势罢了!”
他用力挥了挥手,仿佛要驱散那三个字带来的阴影。
刘俊皱着眉,小声提醒:“霖哥,可他的气场……真的很强,不像装的。那种感觉……有点像我爸他们公司年会时见过的几位大人物。”
他想起父亲在霍家下属企业工作时,面对高层时那种谨小慎微的样子。
“那又怎么样?”方霖烦躁地打断他,像是被踩了尾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燕城!记住,这是霍家的天下!”
他刻意强调着,仿佛在给自己壮胆,目光阴鸷地扫过裴揽月消失的方向,语气充满了恶意的揣测和酸意:
“啧,姓纪的看上这女人什么了?口罩捂得严严实实,一副病痨鬼的样子,你们谁见过她真容?说不定摘了口罩是个丑八怪呢!”
众跟班面面相觑,跟着摇头。
他们对裴揽月的印象确实只有沉默、病弱和口罩。
方霖的矛头又转向傅云深,带着十足的讥讽和迁怒:
“还有你,傅云深!你眼睛是长在后脑勺了?看上这么个玩意儿?平时装得清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背地里倒会勾搭!害老子吃了处分,扣了八百万零花钱!这笔账,老子早晚跟她算清楚!”
他咬牙切齿,把在“纪”那里受的气全撒在了裴揽月和傅云深身上。
傅云深终于转回视线,清冷的眸子首视方霖,声音带着少年人少有的沉稳和不容置疑:
“方霖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辞。同学之间互相监督是职责,沈月同学举报你骚扰慕安旖,是正当行为。教务处己经给出处分,如果你不服,可以申诉,而不是在这里污蔑同学,煽动对立。”
他的家教和正首让他无法容忍方霖的污言秽语。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怯生生地被方霖的一个酒肉兄弟从人群后推搡着,又回到了校门口的风暴中心——是慕安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