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夫妻是什么样的,陈望舒不知道,立春她们几个也不知道。
陈望舒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寻常夫妻肯定不会新婚第二日就打架。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新婚之夜新郎不回房,新婚第二日新郎就动手打人,我也没存心想和他过不去,只是想告诉他,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立春和雨水点了点头,几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本来送走陈家大爷陈晧,陈望舒就觉得饿了,折腾了这么一阵,就更饿了,小丫鬟们说,老爷王永正夫妇和大爷王社还在左厢房,陈望舒也象征性的派人去请几位过来用膳,不出意外的拒了回来。
不来正好,刚和大爷王社打完架,就要其乐融融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陈望舒想想都觉得倒胃口。
用完膳,喝了药,应该是草药里有些助眠的成分在,陈望舒觉得有些困了,随意的歪在右暖阁的湘妃塌上小憩。王家就算再不做人,也不至于连养伤的时间也不给陈望舒。
陈望舒还睡着,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立春在一旁轻轻晃着陈望舒,见陈望舒醒了,小声的跟陈望舒汇报,大爷王社回来了,正在一旁等着。
简单整理好自己,陈望舒从右暖阁出来,见大爷王社站在厅里,一旁放着茶水点心。
大爷王社把丫鬟们遣出去,陈望舒也随大爷王社,两个人如今都受了伤,再打一架,也是不现实的。
“对不住。”大爷王社潦草的朝陈望舒拱了拱手,陈望舒也摆了摆手,除过最后一下是陈望舒故意演给老爷王永正夫妇看的之外,大爷王社在陈望舒手里,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再说老爷王永正都出马帮着平了事端,陈望舒也不想一首纠缠下去。
“坐吧。”陈望舒自顾自坐下,也让大爷王社一起坐,大爷王社摇了摇头,刚去领了家法,这会儿还有点坐不下去。
“我这人脾气臭,你多担待。”
“没事,我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谁也别说谁。
“父亲把院子里的事交给你管,我没意见,你之前说的补偿,我也同意。”大爷王社继续因为两人中途打了一架而被迫中止的话题。“如今我们是被圣旨绑在了一起,在外必须得是恩爱夫妻,在内井水不犯河水。”
“好。”陈望舒没意见,面子工程嘛,懂的都懂。
“你也看到了,父亲身子不好,母亲要照顾父亲,二弟尚未娶妻,小妹又年纪太小,以后管家的事,也得你帮母亲一起管。”
“应该的。”陈望舒点了点头,大户人家的女儿,未出阁之前,在家里金尊玉贵的养着,嫁为人妇之后,就该操持府中上上下下,尤其是王家这种文官清流,各种臭规矩又多得很。
从前,陈望舒都是被管的一方,如今也能成为管理的一方,陈望舒倒是很期待。
陈望舒想说的,两人打架之前就己经说完了,大爷王社也基本表达完了自己的中心思想,但隐瞒了些事情,而那些被隐瞒的事情,则是大爷王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的。
圣旨赐婚,正妻只能是陈家女,旁人在入府,便只能做妾,妾,到底也是奴婢,府里的也就算了,人家也是正经出身的姑娘家,只是家道中落,也没有到做妾的地步吧。
陈望舒也看出来大爷王社还有话要说,却又一首支支吾吾的,爱说不说,说好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日后若要纳妾,只要王家自己没意见,陈望舒也没意见,毕竟不管是什么妾室,都不可能动摇圣旨赐婚。
“好好歇着吧,这些日子,我先歇在别处。”大爷王社到底是没说出口。
“大爷自便就是。”陈望舒一脸无所谓。
两个人身上都有伤,又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暂时不住一起也好,省的说着说着再打起来,那可就更要雪上加霜了。
天色渐晚,大爷王社是当真没有回来的意思,别说主屋了,连院子都不进。
陈望舒自己该吃吃,该睡睡,也完全没放在心上,还是立春她们提醒了一句,要不要去看看大爷王社,陈望舒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还有大爷王社这么个人,这人今天也受伤了,还被上了家法。
陈望舒才懒得去看大爷王社,就顺手打发春分,带着伤药去瞧瞧,也算是去看过了。
平日近身伺候大爷王社的人,都跟着大爷王社,留在院子里的,也就是洒扫浆洗的丫鬟婆子,然后就是立春她们几个。
陈望舒一个人,没那么多事情,立春她们几个也乐得清闲,正说着等春分回来之后,大家一起做做针线,打发打发时间。雨水的针线活做的不错,春分还说要雨水教她呢。
春分是着急忙慌去的,红着脸回来的。
陈望舒她们几个就围坐在一起,听春分讲讲她的见闻。
春分本来想着,去送伤药,把伤药交给那边的丫鬟,自己就可以回来了。可是到了大爷王社歇息的地方,在外面喊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春分只能自己进去,总得把伤药交到人手上不是。
屋里除了大爷王社,还有几个年轻女孩,这倒没什么新奇的,屋子里肯定会有些丫鬟,伺候主子的饮食起居嘛。
大爷王社受了伤,整个人趴在床上,屋子都是穿着打扮都差不多年轻女孩,应该是府上的丫鬟,有在一旁小心的帮大爷王社按摩的,有端茶倒水擦汗打扇的,有收拾屋子整理器皿的,这些都没什么。
却有一位姑娘,从穿着打扮上看,虽然有些不时兴,但也是干净整洁,明显不是府上的丫鬟。这姑娘就坐在一旁,拿帕子抹眼泪,大爷王社倒是要反过来安慰那姑娘。
春分把伤药交给大爷王社身旁端茶倒水的丫鬟,顺便表达陈望舒的关心,那丫鬟也是个没眼力的,屋子里都是人,也不知道避一避,看到是上好的伤药,当即就要给大爷王社上药,倒是把春分闹了个大红脸,只说陈望舒也还伤着,身边离不开人,就慌忙逃走了。
这么看来,那位在屋子里哭天抹泪的姑娘,应该就是新婚之夜和大爷王社互诉衷肠的那位住在隔壁的姑娘了。
陈望舒对那姑娘,倒是不置可否,只是吩咐春分她们几个,把那姑娘的情况调查调查,陈望舒和大爷王社本就是强行被绑在一起的,就像陈望舒自己说的一样,陈望舒并不在意这些,但是该了解的还是要了解的,省的被人蹬鼻子上脸,自己还不知道,还跟人赔笑脸,被人当傻子一样耍。
伤药也送了,关心也表达了,面子工程就算是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