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秋院,小禾早己等得焦急万分。见楚瑶安然无恙地回来,才放下心来。
“小姐,老爷没为难您吧?”小禾急切地问道。
楚瑶摇摇头,将书房里的对话简略地说了一遍。
小禾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玉佩还有这等来历!怪不得夫人和二小姐那么想要!她们是想把小姐您赶出楚府啊!太恶毒了!”
“莫说气话。”楚瑶淡淡道,“她们有她们的算盘,我们有我们的对策。眼下最重要的,是站稳脚跟。”
楚怀山今日的表态,无疑是给了楚瑶一个重要的信号。他默许了楚瑶在厨房的“敲山震虎”,又主动提出提高她的份例,这等于是向府里上下宣告,他这个嫡长女,并非可以随意欺辱的。
这无疑会震慑住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也会让刘氏母女在短时间内不敢再有大的动作。
“小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小禾问道。
楚瑶走到窗边,看着院中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眸光深远:“等。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让我们彻底摆脱困境的机会。”
她知道,仅仅依靠楚怀山那点微薄的父爱和愧疚,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拥有自己的力量,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而那个“苏家”,那个“江南外祖家”,或许就是她苦苦等待的那个机会。
虽然楚怀山说苏家杳无音信,但楚瑶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一块能作为信物的玉佩,一个临终的嘱托,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必须想办法查清楚。
接下来的几日,楚府表面上风平浪静。楚瑶每日除了调养身体,便是暗中留意府中与江南有关的线索。她让小禾在与其他下人闲聊时,旁敲侧击地打听当年苏氏嫁入楚府时的旧事,以及苏家的一些情况。
然而,苏氏过世多年,府中的老人大多己经离散,新来的下人对此知之甚少。小禾费尽心思,也只打探到一些零星的传闻,说苏家是江南的书香门第,家境殷实,苏氏当年是楚怀山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嫁妆丰厚,只可惜红颜薄命,生下楚瑶后不久便香消玉殒了。
至于苏家为何在苏氏过世后便与楚府断了联系,却无人知晓。
楚瑶并未气馁。她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
很快,便到了苏氏的忌辰。
楚府在前院的花厅设了简单的法坛,请了几个僧人前来诵经超度。楚怀山带着刘氏、楚瑶和楚灵儿,以及府中的一些管事下人,都到场祭拜。
刘氏今日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之色,俨然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楚灵儿也收起了往日的骄纵,乖巧地跟在刘氏身后。
楚瑶默默地上了香,跪在蒲团上,听着僧人诵经。她看着灵位上那个陌生的名字“苏婉”,心中百感交集。这是她这具身体的母亲,一个她从未谋面,却与她命运紧密相连的女人。
法事进行到一半,楚怀山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场了。刘氏也以照顾老爷为由,随后离开。花厅里只剩下楚瑶、楚灵儿和一些下人。
楚灵儿见长辈们都走了,便有些不耐烦起来,对着楚瑶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楚瑶懒得理她,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不小心碰倒了香案上的一个烛台,烛火引燃了旁边的经幡。
“哎呀!走水了!走水了!”小丫鬟吓得尖叫起来。
花厅内顿时一阵混乱。几个家丁手忙脚乱地去扑火,僧人们也停下了诵经,纷纷避让。
楚灵儿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往外跑。
楚瑶却异常冷静。她看了一眼火势,并不算大,只是浓烟滚滚,有些呛人。她正要起身离开,却见不远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因为腿脚不便,被烟呛得连连咳嗽,跌倒在地,无人理会。
楚瑶认得她,是府中一位负责浆洗的老仆,平日里沉默寡言,与世无争。
她略一犹豫,便快步上前,将那老嬷嬷扶了起来:“嬷嬷,您没事吧?我扶您出去。”
老嬷嬷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喘息着说道:“多……多谢大小姐……”
楚瑶扶着老嬷嬷,艰难地穿过混乱的人群,向花厅外走去。浓烟刺得她眼睛生疼,喉咙也火辣辣的。
就在她们快要走出花厅时,头顶的横梁突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紧接着,一根燃烧着的木梁带着火星,摇摇欲坠地向她们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