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火车站。
李子霄站在调度塔的落地窗前，俯视着下方忙碌的景象——二十节车厢组成的钢铁长龙正被缓缓挂接，车头后方赫然拖着三架拆卸状态的武装首升机。
“李哥，军方的人到了。“林正豪推门而入。
窗外，三辆军用越野车在站台边缘刹停。
为首的军官肩章闪亮，身后跟着六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让他们等。“李子霄看着窗外工人往车厢装载物资的身影。
“李首领好大的排场。“
“周处长升官了？“李子霄扫过对方崭新的肩章。
“托李首领的福，升了个虚衔。“
李子霄的目光扫过那三架拆卸状态的武装首升机：“周处长亲自押送，看来这批货很贵重？“
“比不上李首领的'诚意'。“周毅从副官手中接过平板，调出清单清点物资。
周毅将平板递给副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李首领，C市的情况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他走到窗前，指向东南方向：“C市——末日前的东方明珠，GDP常年稳居全国前三。港口集装箱吞吐量连续十年全球第一。金融街的摩天大楼里，随便一家对冲基金管理的资产就超过百亿。“
李子霄指节轻叩窗框：“周处长什么时候改行当导游了？“
“三天前刚收到卫星图像。“周毅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显示着C市港口停满货轮的壮观景象。
“C市虽然沦陷，但港口区还保存完好——那里停着三十七艘万吨级货轮，满载着末世前没来得及卸货的进口物资。最妙的是——“
他故意拖长声调，“当地势力正在内斗，防御工事形同虚设。“
“军方缺个开路先锋？“李子霄似笑非笑地接过照片，指尖在港口油罐区停留，“还是说...周处长想给自己捞点外快？“
“所以我来问问李首领——要不要干票大的？“
“港口水深18米，能停十万吨级货轮。只要拿下它，整个东海岸的物资调度......“
周毅的声音压低，眼中闪烁着野心：“就能掌握在我们手里。”
“周处长，”李子霄轻笑一声，“军方什么时候开始做走私生意了？”
周毅面不改色：“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总统令赋予战区指挥官临时征用权，这些物资都是合法调拨。”
李子霄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合法调拨？周处长，这种官腔还是留着对上面说吧。“
他缓步走向办公室角落的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和两个玻璃杯：“C市港口距离曙光城两百公里，沿途要穿过三个沦陷区和两条尸潮活跃带。“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军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周毅接过酒杯，指节在杯壁轻轻敲击：“第三装甲师上周尝试过。“
他抿了口酒，“全军覆没。“
窗外满载物资的列车正缓缓启动。
周毅的视线追随着列车，突然说道：“但李首领不同——你有那个能力。“
“周处长，“他忽然笑了，“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给我挖坑？“
“李首领，你我都是明白人。第三装甲师失败，是因为他们败在后勤。但你的列车——“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可是能在沦陷区来去自如。“
“周处长倒是打得好算盘。“他轻啜一口酒，“用我的资源，替军方开疆拓土？“
“七成货物归你，我们只要军舰——够诚意了吧？”
“听起来很公平。“
“不过周处长似乎漏算了一点。“他突然转身，眼神锐利如刀，“曙光城不缺物资，我为什么要冒险去C市？“
周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李首领，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知道，现在天寒地冻，有船也开不了——“
周毅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轻轻推到李子霄面前。
照片上是一片开阔的海域——最引人注目的是，整片海面中心竟然有种冰封融化的迹象。
“李首领请看，“周毅的指尖点在照片右下角的日期上，“这是三天前卫星拍摄的C市外海。“
他又滑开平板，调出实时气象图，“根据预测，反常暖流即将到来。“
李子霄的瞳孔微微收缩——在零下二十度的严冬，不冰封意味着什么，他们心照不宣。
“看来周处长做足了功课。“
“这笔买卖，我接了。“
周毅举起酒杯：“合作愉快，我在C市等李首领的到来。“
他整了整军装领口，转身向门口走去。
“送周处长。“李子霄朝林正豪使了个眼色。
林正豪会意，快步跟上军官一行人。
站台上寒风呼啸，士兵们早己列队等候。
周毅却突然转向客运列车方向——那列刚刚完成检修的绿色车厢正慢慢驶来。
“周处长？“副官疑惑地跟上。
“按计划，三天后他会亲自带队前往C市。“周毅顿了顿，“我们坐这趟车走。“
副官立正敬礼：“是！“
客运车厢里暖气开得很足，周毅选了靠窗的位置，军帽搁在膝头，窗外的开始后退。
副官递来加密通讯器：“长官，郑司令要跟您通话。“
周毅接过通讯器，声音压得极低：“目标己上钩，重复，目标己上钩。“
通讯器那头传来郑卫国沙哑的声音：“确定他会亲自去C市？“
“百分之百确定。“
“很好。“
。。。。
李子霄站在调度塔的落地窗前，目送着周毅乘坐的客运列车缓缓驶离站台。
“李哥，真要跟军方合作？“林正豪推门而入。
“C市港口确实是个肥肉。三十七艘货轮，按每艘载重五万吨计算...“他嘴角微扬。
林正豪皱眉：“但第三装甲师都全军覆没...“
“因为他们蠢。但我们不一样——“
他的手指沿着铁路线划到海边：“铁路首达港口，沿途有七个可设防的中转站。更重要的是...“他敲了敲港口位置，“这里有现成的深水码头。“
林正豪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说...用货轮做移动基地？“
“聪明。通知赵刚，抽调一百五十名精锐组成先遣队攻下中转站。另外，准备三个月的补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