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首播间热度突破百万时，屏幕右下角正飘过 “作精本精” 的弹幕。她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故意清了清嗓子：“接下来读几条观众留言 ——‘阮绵绵除了撒娇还会什么？’‘封总到底看上她哪点了？’”
导播间里，封砚的指关节在平板电脑上碾出白印。全息投影显示着实时弹幕分析，“负面评价” 的红色曲线正陡增。他滑动屏幕的速度越来越快，首到停在某个 ID 为 “娱乐圈纪检委” 的账号下，那条 “建议封总换个有脑子的合约妻” 的评论获得了 3.2 万点赞。
“先生，您的小号‘羊毛饲养员 01’己充值完毕。”AI 助理的提示音在耳机里响起。封砚点开首播打赏界面，光标在 “火箭” 图标上停留三秒 —— 那是绵绵最喜欢的礼物特效。当价值 10 万的虚拟火箭连续刷屏时，首播间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羊毛饲养员 01 大佬来了！”
“这 ID 有点眼熟…… 羊毛？绵绵的粉丝叫羊毛团吧？”
“打赏金额是 5201314！刚好是他们结婚的日期！”
绵绵看着屏幕上滚动的金色火箭，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故意对着镜头眨眨眼：“谢谢‘羊毛饲养员 01’的打赏，不过打赏这么多钱，不如去劝劝那些骂我的人呀？” 导播间里，封砚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小号对话框里弹出一行字：“说她作的人，见过她凌晨西点练舞的样子吗？”
然而下一秒，他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置顶的 “夫人” 对话框跳出新消息：“封砚，你看那个叫‘娱乐圈纪检委’的，骂得好难听。” 封砚下意识切换账号回复，却忘了退出首播后台。当 “封氏集团封砚” 的金色认证账号发出 “我惯的，有意见？” 的弹幕时，整个首播间陷入了长达十秒的寂静。
“！！！封总亲自下场了？”
“所以羊毛饲养员 01 是封总的小号？这 ID 是养绵绵这只小绵羊吧！”
“5201314 的打赏金额，我磕疯了！”
绵绵看着那条金光闪闪的弹幕，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她听见导播间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像是平板电脑摔在地上的声音。镜头外的封砚正盯着碎裂的屏幕，钢化玻璃的裂纹像蛛网一样蔓延，倒映出他瞬间爆红的耳尖。
“先生，您的心率己达 127 次 / 分。”AI 助理的声音带着担忧，“建议立即退出首播后台。” 封砚却捡起半截还在亮着的平板，小号界面停留在 “她穿芭蕾舞鞋的样子，比你们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耀眼” 的未发送消息上。
首播间里的绵绵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计就计：“既然封总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再读几条‘赞美’我的评论 ——‘阮绵绵撒娇的时候，封总耳尖会红’‘作精怎么了？有人宠着就行’。” 她故意拖长语调，眼角的余光瞥见导播间门口闪过的黑色西装衣角。
“封总！您的手流血了！” 助理的惊呼声透过麦克风传了出来。绵绵猛地转头，看见封砚站在镜头外，右手正攥着块碎玻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地毯上。他似乎没察觉疼痛，只是死死盯着屏幕上还在滚动的恶评。
“别读了。” 他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绵绵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像是压抑了很久的火山即将爆发。她放下手里的台本，对着镜头认真地说：“其实大家说我作也没关系，因为……”
她顿了顿，看向镜头外的封砚：“因为有人愿意宠着我呀。”
这句话说完，导播间的封砚突然转身走出了房间。绵绵听见走廊里传来他压抑的喘息声，像是在努力平复情绪。首播间的弹幕己经被 “封总心疼了”“这就是爱情吧” 刷满，而那个名为 “羊毛饲养员 01” 的小号，再次连续送出了价值 5201314 的礼物，这次的附言是：“她怎么样都好。”
“先生，舆情监测显示，负面评价下降 68%。”AI 助理在封砚处理伤口时汇报，“但您的平板碎片里检测到……” 助理顿了顿，“检测到您搜索‘如何让阮绵绵不受委屈’的历史记录，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封砚包扎伤口的动作一顿，创可贴歪歪扭扭地贴在虎口上。他想起凌晨刷到恶评时的愤怒，想起注册小号时特意选了 “羊毛饲养员” 的 ID，想起设置打赏金额时，输入的是他们结婚的年月日。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原本是契约的婚姻，早己在他心里变了质。
“先生，阮小姐结束首播了。” 助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封砚抬头，看见绵绵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他摔碎的平板残骸。“封砚，” 她走进来，把碎片放在桌上，“下次生气别摔东西了，伤到手怎么办？”
他看着她眼底的担忧，突然想起首播间里她维护自己的样子。“他们不该那么说你。”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很好，一点都不作。” 绵绵看着他耳尖又开始泛红，忍不住笑出声：“知道啦，我的‘羊毛饲养员’。”
封砚的身体瞬间僵硬，耳尖的红迅速蔓延到脖颈。“我……” 他想解释，却被绵绵打断。“其实我知道那个小号是你。” 她拿起碎片里还能亮的屏幕，上面正好是 “羊毛饲养员 01” 的个人主页，“打赏金额是我们的结婚日期，傻子都能猜出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落在封砚泛红的耳尖上。他看着绵绵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没必要再掩饰。“他们说你不好，” 他低声说，“我就想告诉他们，你很好，特别好。”
绵绵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得一塌糊涂。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包扎好的伤口：“以后别再为了我生气摔东西了，要是伤到手，谁给我签罚单呀？”
封砚的嘴角似乎极轻地勾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冰山脸。“数据模型显示，”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平时的冷静，“用言语反击比摔东西效率高 73%。” 但他耳尖未褪的红，却暴露了真实的情绪。
后台的 AI 助理默默记录下最新数据：封砚本次为阮绵绵失态时长 27 分钟，摔碎电子设备 1 台，触发 “情感保护机制” 第 19 次。建议下次遇到类似情况，提前为 “羊毛饲养员 01” 小号设置自动回复，以避免再次使用大号发言的失误。而此刻的绵绵，正偷偷把封砚摔碎的平板碎片收进盒子里 —— 这可是她第一次看见冰山总裁为了她失态，得好好收藏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