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赤着脚踩在封砚书房的地毯上,指尖划过书架上整齐排列的金融典籍。窗外雨声淅沥,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夜晚。
她本是来找一本时尚杂志,却鬼使神差地停在了封砚的檀木书桌前。抽屉微微露出一条缝,仿佛在引诱她。
“就看一眼。”她嘀咕着,指尖轻轻拉开抽屉。
一叠泛黄的医院收据静静躺在角落,日期赫然是三年前的暴雨夜——她被摩托车撞伤后送医的那天。
收据背面有一行潦草字迹,是封砚的笔迹:
“患者阮绵绵,意识模糊时发言:‘羊毛卷才不可爱……下次再救我就咬你。’”
绵绵猛地捂住嘴。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更不记得救她的人竟是封砚!记忆里只有雨幕中模糊的轮廓和一双稳稳托住她的手。
指尖发颤地翻动纸张,一张泛黄的报纸突然滑落。头条标题刺入眼帘:
“封氏夫妇车祸身亡案:司机酒驾致惨剧,独子封砚继承财团”
——日期竟是她出生那年。
“你在干什么?”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绵绵手一抖,报纸飘落在地。封砚站在门口,西装肩头还沾着雨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收据上。
空气瞬间凝固。
“原来是你……”绵绵嗓子发紧,“三年前那个连名字都不肯说的‘好心人’?”
封砚走近,弯腰捡起报纸,动作慢得近乎刻意:“我以为你早忘了。”
“我当时发烧到39度!”绵绵攥紧收据,“可你后来见面时装得像个陌生人!”
他忽然抬手,指尖擦过她后颈——那里有一道淡疤,是当年车祸的擦伤。“你也装得不认识我。”声音轻得像叹息。
绵绵心跳漏了一拍。
书房的古董钟滴答作响,雨点砸在玻璃上。封砚转身将报纸锁进保险柜,金属碰撞声惊醒了她。
“等等!”绵绵拽住他袖口,“你父母的车祸……为什么和我同一年?”
封砚背对着她,肩线绷紧:“巧合。”
“那为什么收集我的——”
“阮绵绵。”他打断她,忽然转身逼近,阴影笼罩下来,“契约第三条,互不探究过去。”
她被他困在书桌与胸膛之间,却仰起头:“违约要赔多少钱?我现在就写支票!”
封砚眸色一暗。
走廊突然传来管家的脚步声。绵绵趁机从他臂弯钻出,却听见“咔嗒”一响——封砚锁上了书房门。
“你!”
他单手松了领带,忽然抓起她手腕按在抽屉上:“收据看了,报纸看了,现在该我了。”另一只手抽出一本皮质笔记本。
绵绵瞪大眼睛。那是她藏在床底的日记!
“什么时候偷的?!”
“昨晚。”封砚翻开一页,念道,“‘封砚今天又穿那件灰西装,像只一本正经的企鹅’……”
绵绵扑上去抢,却被他拦腰抱起放在书桌上。笔记本“啪”地合拢,他俯身撑在她两侧:“不如谈谈,阮小姐为什么从相亲第一天就在日记里叫我‘砚哥哥’?”
——她后背紧贴的抽屉里,露出一角婴儿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