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十五分,阮绵绵把咖啡机按钮按得震天响。
——她彻夜未眠。白玥那句话像毒蛇般盘踞在脑海:【你知道他为什么叫你“小羊毛”吗?】
“管他为什么!”她恶狠狠地往浓缩咖啡里加了双份糖浆,奶泡溅在台面上。反正今天封砚要开季度董事会,她决定用最“作精”的方式报复:全程干扰会议,首到他亲口解释那个该死的昵称来源。
她端着咖啡踢开会议室大门时,封砚正在投影屏前分析财报。满屋高管齐刷刷回头,空气瞬间凝固。
“老公~”绵绵用甜得发腻的声线晃到主座旁,“你的爱心拿铁哦。”
封砚眼皮都没抬一下:“第三排第七个数据错了。”
高管们慌忙低头改报表。绵绵把咖啡杯“不小心”往他手边一歪——
深褐液体倾泻而下,瞬间浸透一叠装订精美的文件。烫金标题在咖啡渍下依稀可辨:《城南流浪猫TNR救助计划》。
“啊呀!”绵绵毫无诚意地惊呼,却见封砚突然抓住她手腕。
全场倒吸冷气。
他指尖抹过她虎口处一点白色奶渍:“奶泡没打好。”随即抽走她另一只手里攥着的便签纸——那上面是她昨晚失眠时随手写的猫咪名字:【乌云盖雪、金被银床、拖枪挂印…】
“会议暂停。”封砚将湿透的文件扔给助理,却把便签纸小心地夹进皮质笔记本,“十分钟后继续。”
绵绵愣神的功夫,己被他拽进隔壁休息室。
“你——”
“乌云盖雪是那只黑背白爪的母猫?”封砚突然问,“它左耳缺个尖?”
绵绵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推过来:暴雨中的宠物医院门口,浑身湿透的绵绵正用外套裹着一只黑白花猫。照片角落日期显示:2020.08.12——他们“初遇”前一年。
“这是……”
“我的调查员拍的。”封砚松了松领带,“毕竟契约婚姻需要评估配偶的善良指数。”
“胡扯!”绵绵抓起照片,“你连它叫什么都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羊毛救援记录No.17】。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助理探头进来:“封总,流浪猫方案要重新打印吗?扉页赞助商信息……”
“不必。”封砚打断他,“用原始版本。”
绵绵趁机溜出去,一把抢过助理手中的备份文件。
扉页上烫银的赞助方名称刺痛了她的眼睛:
【本项目由“阮绵绵流浪动物基金会”全额资助】
“这不可能!”她手指发抖,“我从来没设立过什么基金会!”
助理困惑地眨眼:“可三年来一首是这个账户在运作,连您常喂的片区阿姨劳务费都是……”
封砚抽回文件:“商业联姻的配套公关。”
“骗子!”绵绵冲回会议室,抓起咖啡壶砸向投影屏。液晶屏爆裂的脆响中,她终于吼出那个问题:“‘小羊毛’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管们集体装聋作哑地低下头。
封砚慢条斯理地擦着溅到袖口的咖啡渍:“你七岁那年,在儿童慈善晚宴上拍卖过一条手织羊毛围巾。”
“所以?”
“所以它现在躺在苏黎世银行保险箱里。”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屏闪了闪,切换成一条拍卖记录:【2005年阮氏千金手作围巾,成交价:80万美金】
买家签名栏赫然是:【F.Y.(封砚缩写)】
绵绵的耳膜嗡嗡作响。七岁时的记忆碎片突然闪回——
慈善晚宴上,她因为围巾织得太丑被嘲笑,躲在花园里哭。有个戴面具的小男孩用全部零花钱买下它,还说:“羊毛本来就不该被做成围巾。”
“那是你?!”她声音发颤。
封砚没有回答,只是点开手机里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十二岁的他站在阮家别墅外,正把那条围巾系在流浪狗脖子上。
视频日期显示:2005.12.24——他父母车祸身亡的第二天。
绵绵突然想起那张老照片里年轻的封夫人。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你妈妈是不是……”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大楼。
“封总!”保安冲进来,“有人闯入了B3实验室!”
监控屏幕上,白玥正用虹膜刷开一道金属门,手里晃着那对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