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倾覆的星火瀑布突然凝为实体。冰晶簌簌剥落处显出血色青铜链,链节卡着十二岁楚昭被银铃割伤的碎骨——碎骨裂缝里渗出谏书灰烬,在虚空织就巫祝殿坍塌时的星轨图,图中垂落的傀儡脐带正刺穿冰婴透明的心脏。
"师父可识得这道锁麟囊?"
冰婴残破的胸腔突然爆出三百枚冰魄石棱镜。每面棱镜都映着承平三年雪夜——楚昭披着女装巫祭袍,用青铜凿将谏书灰烬填入冰胎脐带。凿身渗出的银蓝血浆正腐蚀萧寒舟战甲上的《塞北兵备疏》批注。
楚昭溃烂的指尖突然插入星盘。缺失的星位涌出不是血,而是带着冰碴的巫女头发——发丝末端系着十二具青铜棺的钥匙齿模,齿痕与楚昭颈间银铃锁链的裂纹完全吻合。最末那把钥匙突然融化,液体凝成女装巫女分娩时撕裂的青铜盆。
辰时十一刻的惊雷劈开星海。青铜碑表面浮起三百个溃烂的唇印,唇纹间隙渗出《青囊书》续篇的药方残页。残页上的曼陀罗花汁突然沸腾,蒸气中浮现冰婴啃噬楚昭心脏的画面——每口撕咬都溅起块谏书灰烬凝成的玉玺残片。
"这才是真正的拜师礼!"
初代大祭司的青铜凿突然穿透虚空。凿尖钉入楚昭后颈的瞬间,整片星海倒映出承平元年的太医院产房——少年楚昭正用染血的银剪割断冰胎脐带,剪刃夹层里暗藏的《削藩十策》初稿突然自燃,灰烬凝成此刻星盘缺失的北方玄武宿。
楚昭的银靴突然沉入谏书灰烬池。池底伸出三百只傀儡手臂,每只掌心都刻着冰婴不同年岁的生辰——最年幼的掌纹间蜷缩着初代大祭司刻谶时崩断的指甲。指甲突然生长出青铜棘刺,将楚昭背部的塞北舆图刻入星海裂缝。
"寒舟,叩阙!"
萧寒舟的虚影突然将玉玺残片按向青铜鼎。鼎耳处的冰魄石核心突然溶解,液体凝成十二岁楚昭在巫祝殿刻下的血谶——"新神当啖旧神骨"的字迹突然倒转,化作三百道脐带缠住冰婴透明的喉管。缠绞处迸发的星火中,初代大祭司的佩剑正从雪原深处破土而出。
青铜碑突然裂成星骸粉末。粉末在空中凝成皇城秘道全景图,每条暗道的出口都连接着冰棺群中的女尸子宫。暗道穹顶垂落的银铃锁链突然自燃,灰烬里显出的不是焦痕,而是楚昭不同年龄段刻谶时的体温记录。
"落子当见血!"
楚昭突然拔下三根燃着星火的白发。发丝刺入冰婴脐带的刹那,整片星海浮现青铜门完全洞开的虚影——门内堆满正在融化的史官骸骨,骨缝里塞着被楚昭篡改的《承平实录》残页。最上层的头骨眼窝中,巫女残魂正用脐带血补写塞北雪崩的真相。
辰时正刻的晨光刺破冰魄石矿脉。楚昭溃烂的胸腔里突然传出冰婴啼哭,声波震碎三百面星轨棱镜——每块镜片中封冻的谏官都睁开左眼,瞳孔里跳动着初代大祭司刻谶时溅起的星火。星火连成的脉络,正是青铜门上弑神者完整的骨相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