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流光在残像群中穿梭,那是景年和炽霞。
远远眺望,二人恰似两把锋利无比的镰刀,所过之处,残像如镰刀割过的麦子般纷纷倒下。偶尔有一两道残响,在残像消散的位置幽幽残留。
经过一小时的厮杀,景年和炽霞解决了近八成的残像,其余闯入据点的残像也被秋水等人逐一击杀。至此,残像入侵的危机彻底解除。
边防的夜归军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景年和炽霞也取出盘古终端,将那些属于他们的残响一一吸收。
此时的两人,全身脏污不堪,汗水与血水混杂在一起,狼狈至极。他们背对背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灿烂笑容。
“炽霞,收获如何?”
景年率先打破了沉默。
“7只轻波级,1只巨浪级。”
“有合适的声骸吗?”
“嗯,火鬃狼和晶螯蝎很适合我。”
“那就好。”
景年这次收获也颇为丰富,17只轻波级声骸,4只巨浪级声骸。而其中最大的惊喜,便是那个振铎乐师,这个声骸能大幅增强湮灭共鸣技能伤害,给丹瑾最合适。
炽霞紧紧握着手中的盘古终端,心中满是感慨。火鬃狼声骸能让她多一种攻击手段,晶螯蝎声骸则能替她抵挡一定程度的伤害。
经过这几天的刻苦训练,她终于有足够的信心去保护像小九那样善良又娇弱的孩子了。一想到小九,那晚的画面便如潮水般在炽霞的脑海中浮现,那是她心中无法抹去的痛楚。
“谢谢你,景年。让我拥有了可以保护小九的力量。”
炽霞的声音带着哽咽,真诚而恳切。
景年默默取出一包纸,轻轻放在身后,静静地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身后,传来炽霞细微的抽泣声,在这宁静的荒野中悠悠回荡。
“想哭就哭吧。勇敢的人,不是不落泪的人,而是愿意含着泪继续奔跑的人。”
景年温柔的话语传来,似一阵春风,温暖着炽霞的心。
炽霞终于放声大哭起来,这一次的泪水,是为了送别过去的自己。
炽霞带着哽咽声,缓缓讲述起自己与小九的日常点滴。
景年则耐心地倾听着,这段故事,是对她过往的告别,也是她对未来的期许。
「在那个幽静的夜晚,炽霞与小九第一次相遇。
炽霞收到居民反映,连续数晚都能听到自家楼上传来诡异的响动,可当他们出门查看时,却只见空荡荡的楼道,不见任何异样。
于是炽霞在夜幕降临后,手持火把,爬上屋顶。在屋顶一处狭窄的缝隙里,她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火焰英雄剪贴画。
炽霞满心疑惑,刚准备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跃出,吓得她心头一紧。
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露了出来。这孩子动作敏捷,趁炽霞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抓起剪贴画,紧接着轻巧一跃,如鬼魅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炽霞急忙冲过去查看,可西周哪还有那孩子的踪影。炽霞一路追寻,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一扇半开着的窗户里,传来一阵稚嫩的唱腔:
“待我拾起炬火剑……”
炽霞心中一动,跟着哼唱起来:
“定把那妖怪除!”
话音刚落,一颗小小的脑袋从窗户里探了出来,那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着找到同好的惊喜光芒。
炽霞笑着和小九攀谈起来,得知小九为了保护妹妹,每次都跑到屋顶扮演火焰英雄,击退妹妹心中最恐惧的气悬妖。
“这几句唱词,还是我在场外听来的,没唱错吧?”
小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很喜欢火焰英雄,但因为家里穷,一首没能去戏台看一次火焰英雄的表演。
炽霞摸了摸小九的脑袋,勉励道:
“没错没错,唱得可好了。等有机会,你得带妹妹去现场看看火焰英雄是怎么打败气悬妖的,看了就不怕啦。”
“不,不了,爸爸妈妈赚钱太不容易了……”
小九懂事地摇摇头。
炽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这样吧,你以后别再上屋顶捣乱就行。就当是帮我减少工作量,抵了门票钱,咋样?”
“嗯,嗯!”
小九眼睛一亮,用力地点点头。
……
看过那出英雄戏,小九从心底里渴望成为火焰英雄。
英雄戏是今州的特色之一,也是炽霞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起势的鼓点那么一打,演员的架势那么一摆,绚丽的水袖那么一转,时而明艳壮美、时而哀婉啁啾。
火把被点燃的一瞬间,一股冲天的火苗从黑暗中迸发而出,火星西散而下,烛焰明灭闪动,周围晕开层层火光,空气中传来木枝被点燃的炭香味儿。
“火焰英雄来咯!”
小九激动得拉了拉炽霞的衣角,眼里满是欣欢。
火焰英雄从天而降,威风凛凛地挥舞火把,气悬妖仓皇逃走。台下掌声雷动,小九鼓得尤为大声。
……
炽霞在小九妹妹的口中得知,小小的火焰英雄为保护家人被流寇抓走。
日落半分,小九回家经过暗巷时,见到妹妹被一个干瘦的流寇抓住,妹妹手脚被绑,嘴巴也被塞住,倒在地上害怕地哭泣。
小九没有莽撞上前,他借助幽暗的环境,悄咪咪地来到屋顶,他搬起一块压住防水布的石头,这是他为邻居补漏水屋顶用的石头。
小九对准流寇的脑袋,毫不犹豫地砸下,流寇受击昏迷。小九急忙跑下来替妹妹松绑。
忽然,一道火光亮起,来的不是火焰英雄,而是一个粗鲁的壮汉,这是干瘦流寇的同伴。小九让妹妹先走,他来拖住坏人。
妹妹安全到家,将炽霞带来。小九不敌被抓,被流寇带走。」
讲到最后,炽霞失声痛哭起来,她明明答应了大家,要将小九安全地带回来,可是她失败了。一个有点顽皮但很勇敢的小英雄,带着火焰英雄的信仰死在她面前……
景年没有出言安慰,静静地坐着。
荒野的哭泣声逐渐减弱,炽霞抹去泪水,将这份悲痛的回忆藏在心底。
景年指了指远处,安可蹦蹦跳跳地和桃祈讲述冒险故事,看安可兴奋的样子,一定是很精彩的故事。
“看,那是人类的火种,是未来的希望。但他们现在还很脆弱,需要我们细心呵护。”
炽霞擦干泪痕,顺着景年手指的方向,缓缓看向安可。是啊,她还要守护更多没长大的幼苗。
远处,一头没死透的残像忽然向安可袭击,安可转身一炮轰出,将残像轰得连渣都不剩。随后又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样子,继续和桃祈讲述她的冒险故事。
景年:虽然可爱,但很暴力!
炽霞:再不努力就要被小英雄们超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