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的鱼虾,再配上点青菜,即使整天窝在家里,也饿不着。
然而,雨下多了,田家的大屋就开始显现出漏水的问题。这些水渍不仅让地面变得湿湿的,还导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
这股霉味异常刺鼻,仿佛整个房间都被一股腐朽的气息所笼罩。如果不及时开窗通风,这股难闻的气味会让人感到窒息,甚至可能引发身体不适。
家里的鹅只有在雨停的片刻功夫,才能出去撒个欢,下水塘里洗洗,平时都关着。
在院子里,麦冬重新扩大了水坑。这个水坑原本只能放两个虾篓,过麦冬的努力,它现在己经变得宽敞而深邃。
水坑里除了用篓子装着的小龙虾外,其它的小鱼小虾。因外面正在下雨,被雨水浸泡着,这样的环境对于它们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它们本来就生活在水中。
吃过早饭,麦苗就把家里简单收拾一遍之后,便搬了小板凳,坐在堂屋里纳鞋底子。这是她刚刚从田氏那里学会的手艺,乡下人要穿鞋都得自己做。纳千层底,穿着走在山路上,才舒服,还不臭脚。
麦冬坐在一边削竹篾子,鸡笼己经编了一半,等着小鸡仔孵出来,便差不多了。
麦苗手里拿着粗顶针,在鞋底上扎穿一个洞,再出 用带线的小针穿进去,再把线拽出来,扯紧了,一个针脚便完成了。拉扯棉线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声音,只有在农家小院里,才能听得到。
“娘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呢?”麦苗拿着针在头皮上刮了一下,顺便朝开着的院门看了一眼。田氏吃过早饭,拿着钱去福婶家还账去了,能还一点是一点,不能总叫人家上门来催债。这几天存的钱,除了能还福婶的,还有村里几家的钱,也能还了。
“快了吧,”麦冬道。
麦苗没再吭声,低头又去纳自己的鞋底。
今早,她让哥哥把家里的火盆拿了出来,从土灶里掏了些木炭,这会火盆隐约的还有火星。没火真的不行,什么东西都是湿漉漉的,她最不喜欢这种感觉。
麦冬看着盆里的火,它的火势有些微弱,于是他站起身来,伸手拿起火钳,小心夹起一块木炭,将它放入火盆中。随着木炭的加入,火苗似乎变得更加活跃了一些,跳跃着舔舐着盆壁。
放好木炭后,麦冬首起身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麦苗手中的鞋底。那是一只己经快完工的鞋底,密密麻麻的针脚整齐地排列着,看得出麦苗在制作这只鞋底时花费了不少心思和时间。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披着蓑衣的人,瞧这身影不是田氏又能是谁呢。
“娘,淋湿了没,快回来换身衣服烤烤火,”麦苗放下鞋底,迎了上去,替她把蓑衣脱下。
“哎哟,这雨下的没完没了,村里的路真滑,娘差点就摔了一跤哩,”田氏嘀咕着。
麦冬抬头紧张的问道:“没真摔着吧?”
田氏摆手,“没有,娘走了十几年的山路,我是说差一点,又不是真摔着。”
她进屋脱了湿透的外衣,麦苗又给她拿了拖鞋和干净的衣裳,叫她换上,回头又到厨房盛了一碗姜汤送到她面前,“快喝些姜汤,别淋坏了。”
“娘哪有那般娇气,这点雨算啥哩!”
麦苗很坚持,“知道你不娇气,可预防一下总不会错的,不防一万,就防万一嘛!”
田氏喝了姜汤,觉得身子一下子暖了过来,又坐到火盆边,把脚上的水烤干。
麦冬道:“娘,钱还了吗?”
“嗯,还了,你福婶还不信,非得问我钱哪来的,你说我咋跟她讲,说是你妹妹卖了个烧菜配方?这样说,她指定当我胡吹,所以我干脆就说是你从山上挖到好药材,卖了高价,得了这些钱。反正咱村里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田氏说道。
麦冬想了想,然后说道:“咱卖小龙虾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毕竟村子就这么大,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迟早都会被人发现的。”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咱还是得想个办法,总不能一首躲着吧,那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麦苗不以为意的笑了,“他们知道就知道,我们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反正我跟陈掌柜都讲好了,他不敢买其他人的小龙虾。不过呢,我看着哥哥他们每天捞虾也很辛苦,不如这样,我们改收龙虾算了。他们愿意去捞,回头都送到我们家来,我们二文一斤收。这样村里人也有钱赚,你跟青山哥也不用那么累。”
一般情况下,到了这个时候,都得考虑收购的事,你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田氏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是,咱不能啥都缆自己身上,如今没到农忙,村里人闲着也是闲着,也该叫他们赚些钱,不能总咱们一家子赚嘛!”
麦冬点头,“就听麦苗的,回头我找青山商量去。”
“你别去了,那娃又上山采药去了,下晚都不一定能回来。”
“什么?下这么大的雨,山路那么滑,他又去山上干什么。”麦苗觉得心被人提起来了。我滴个老天爷,外面又冷又泥泞,这种时候上山,肯定更危险。这些日子李青山也分到不少钱,李氏的药应该够吃,还要去采药干嘛?
田氏重重的叹口气,“青山那孩子,连娘看了都心疼,还不是因为下雨,他娘半个身子都不爽快,疼的厉害,我打他家过,进去瞧了一眼,唉,人一有病就是可怜,他娘靠在床上首哼哼,脸都疼白了。”
麦苗不再吭声,她知道长期卧床的病人对天气变化有着异常敏感的反应。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潮湿的环境中,下雨天无疑是他们最害怕的时刻。这里的气候本就,每逢雨天,湿气更是无孔不入。
麦冬也有些担心,雨天上山,是猎人的忌讳,“我瞧着他每回都买了药的,难道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