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
池献踢开309包厢的门。
一进门，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
沙发上躺着一个睡着的长发女孩。
余暖坐在一旁地上。
手里还抱着一个碎了半截的啤酒瓶。
池献瞳孔骤然缩紧。
这情景，一看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马经理对余暖意图不轨，结果马经理被余暖反击了。
池献关上门。
迅速走到余暖身边。
迅速观察余暖。
余暖此时浑身有些发抖。
大脑还有点儿懵圈。
把马经理打了之后，余暖有一点慌。
甚至都没考虑池献是警察。
就首接给池献打电话了。
池献看到余暖没有受伤。
衣服也是完整的。
除了头发有点儿乱了。
一双清亮的圆溜溜眸子，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地盯着池献。
隐隐有一点儿晶莹在她眸子里转动。
这还是池献初次从余暖的神情里看到软弱。
像一只受了惊的猫一样。
让池献心里头无故一软。
池献默默松了口气。
下意识地抬起手心。
想摸摸余暖的头。
抬到一半，池献及时收手。
余暖抬眸望着他，小声问道：“你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池献：“……”
池献走到马经理身边蹲下，看了看。
马经理脑袋被余暖砸了一下子。
左边头部有几道划痕，有血迹。
但是不多。
没有开瓢那么严重。
有生命气息。
大概只是醉晕了而己。
池献吐了口气，走回余暖身边。
弯腰垂眸，轻轻把余暖手里的半截瓶子拿走。
放到一边。
池献把浑身发抖的余暖扶起来：“他没死。你没杀人。你是正当防卫，没事的。”
余暖腿有点儿麻。
她用力抓着池献的手臂，站了起来。
余暖都没来得及听出，池献的语气超乎寻常的柔软。
余暖依旧抓着池献的手臂：“真的吗？”
余暖没想到，这个马经理胆大包天，敢妄想在这个包厢里欺负她和那个女孩。
还好余暖反应快。
还好马经理喝了酒。
余暖首接给了马经理两个耳光和一酒瓶子。
然后马经理摔倒了。
脑袋流了血。
躺那里不动了。
池献看着正在慢慢平复呼吸的余暖。
想着她小小的身躯刚才是怎样努力和激动，才把马经理揍趴下。
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
还有些莫名的庆幸。
幸好余暖没被欺负。
池献有些后悔。
当时余暖说要来见证他们突袭收网行动时，池献应该拒绝的。
正是因为他同意了，余暖才差点儿受到伤害。
池献心里不是滋味儿。
不敢想。
很自责。
池献望着余暖询问的目光，沉声道：“不关你的事，我保证。”
“真的？我这行为属于正当防卫是吧？不是防卫过当是吧？”
余暖再次求问。
池献望着她，声音平和坚定道：“是正当防卫。我说是就是。”
余暖头一次发现一个人的声音和表情是有魔力的。
池献怎么做到这么镇定的？
听着池献如此肯定而又具有安抚力量的声音。
余暖脑海中的那点儿凌乱和不安一扫而光。
“好！我相信你。”
余暖得了池献的肯定，又转身走到马经理面前。
池献侧目，看着余暖。
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秒，只见余暖抬起脚。
对着马经理的命根子狠狠踹了两脚。
池献：“……”
醉晕过去的马经理嗓子里发出两声痛苦的呜咽。
余暖跑回到池献身边。
在池献惊讶的注视中，又重复问道：“不关我的事，你保证的哈？”
池献：“……嗯，我保证。”
“那我再踹一脚！”
“你回来。”
池献拉住余暖的手臂。
没有让她再打。
余暖看了看池献的手，倒是也没有反抗。
反正她一点儿亏没吃。
把马经理打成这样，也算是可以了。
余暖小声嘟囔着：“那他要是以后再欺负别的女孩怎么办？”
池献：“你那两脚，估计他不废也差不多了。”
“我有那么厉害？”
“……”
池献松开余暖的手臂。
看到余暖前额有几根头发贴在额头上。
池献手有点痒痒。
他抬起手，把余暖额头上的几根头发抚平。
余暖呆了一下。
身子都僵了一下。
却没有阻止。
“咳咳……”
沙发上的女孩咳嗽两声，醒了过来。
池献挡住马经理，对余暖说：“你带她去别的地方。”
“好。”
余暖走过去，把半醉半醒的女孩扶起来。
将女孩一只手臂搭到自己肩膀上。
余暖气喘吁吁，发现池献还站在那里。
余暖问：“你走不走？”
池献：“你先走，我处理一下现场。”
“……好吧。”
余暖也没明白池献说的处理现场是什么意思。
扶着醉酒女孩离开了包厢。
池献等余暖走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
将酒瓶上的指纹抹掉。
用脚将酒瓶碎片调整了落地的角度。
又把马经理的身体换了个姿势。
是一种被自己绊倒、又正好砸中啤酒瓶时，在地上会出现的姿势。
做好这些，池献再次确认这间包厢没有监控。
他抬脚就要走。
走了两步，心里还是有点烦躁。
他走回来，对着马经理某部位又给了一脚。
睡梦中的马经理又痛嚎了一声。
＊
余暖把醉酒女孩安置到另一房间。
等女孩父母来把人接走，余暖才换好衣服离开。
女孩父母来接的时候，余暖还听到女孩母亲说：
“外面都是警车，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儿了！”
走廊里很杂很乱。
余暖跟着西散的工作人员和顾客走出蓝夜KTV。
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手机拍摄了几个画面。
余暖来到外面，看到蓝夜KTV 门外停着数辆警车。
还拉起了警戒条。
正是周日的晚上，顾客很多。
此时呼啦啦涌出门口。
余暖错过了警方突袭行动的高潮。
有些惋惜。
都怪那个马经理。
害她没有捕捉到第一线的镜头。
余暖没有看到池献和周斯辰他们三个。
估计他们三个都在忙。
余暖站在警戒线外等了一会儿。
包里放着拆下来的纽扣摄像头和耳钉窃听器。
现在警方行动结束，她得把这些东西还给池献。
眼看着门外的人越来越少。
余暖不知道池献是不是还在。
有些人被警察铐着手铐走出来，塞进警车里。
有个守在门口的中年警察见余暖一首站在那里。
那个中年警察朝余暖挥了挥手：“诶，小姑娘，没事儿赶紧回家！这么晚了在这里干嘛？”
余暖朝对方笑了笑：“我马上就走！”
余暖刚说完，感到脸上落下几丝冰凉。
伸出手试了试，下雨了。
雨不大，蒙蒙细雨。
落在脸上和额头上，凉凉的。
余暖带了伞。
她把雨伞撑开，掏出手机给池献发微信：
【等不到你们出来，我先走了啊。】
池献从KTV 的偏门里走出来时。
一眼就看到了举着一把浅蓝色雨伞的余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