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警官，你怎么还不挂？还有事吗？”
余暖的声音再度从听筒里传来。
池献偏偏在刚刚生出了一丝反骨。
他说：“你先挂吧。”
余暖：“你先挂！”
池献蹙眉，不懂余暖的行事逻辑。
池献问：“先挂后挂有什么说法或禁忌吗？”
余暖：“啊？没有吧？别说了，你快挂了吧！”
池献还想问个明白。
可是却又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大早到底在跟余暖聊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池献没再追问，先把手机挂了。
刚挂掉手机，同样加班半宿的聂晴天拎着两袋包子和几杯豆浆走了进来。
“池队，来吃早餐！”
池献走到桌子旁，拿起一杯豆浆。
聂晴天把小三花猫从箱子里抓出来，放到办公桌上。
一边吃早餐，一边喂小猫。
池献喝了口豆浆，问聂晴天：“两个人打电话，其中一个总是让另一个人先挂，是什么意思？”
聂晴天敏锐地捕捉到八卦的气息。
她叼着包子抬起头来，用乌青的黑眼圈看着池献：“池队，谁跟你打电话总让你先挂呀？”
池献太了解自己的同事。
看着聂晴天那副八卦兮兮的目光，池献就后悔问出口了。
池献瞅了聂晴天一眼，索性不说话了。
聂晴天兴致勃勃地等着，结果池献却不说话。
聂晴天等得着急。
如果池献喝着豆浆，一首不说话。
好不容易有个吃瓜的机会，聂晴天决定炸池献一下：“一般来说，如果是一位异性朋友每次都让你先挂电话，那就说明这个朋友对你有好感。甚至可能喜欢你。”
池献一口豆浆卡在嗓子里。
好在池献的表情管理和情绪稳定能力不是虚的。
他默默吞掉豆浆。
扭头看向聂晴天。
聂晴天使劲儿盯着池献的表情，恨不得盯出个窟窿来。
到底是谁每次和池献打电话，都细心到让池献先挂啊？
他们池队要铁树开花了吗？
池献坦坦荡荡地望着聂晴天，问道：“是吗？”
聂晴天赶紧点点头：“是的是的。八九不离十！池队，你是不是偷偷处朋友了？”
池献白了聂晴天一眼：“没有的事。”
只不过，聂晴天的话在池献的心里投下了一颗小小石子。
池献忍不住想，余暖对他有好感？
聂晴天又咬了口包子，靠着椅背分析道：“不过，也分情况。比如暖暖，我每次给她打电话啊聊微信啊，她也总是让我先挂。她总要当最后一个说话的人。人家就是纯粹非常有修养。”
池献侧目看向聂晴天。
也不知怎的，有些刚刚聚拢起来的莫名其妙的感觉。
一下子就被风吹散了。
只剩下一片冷清的荒芜。
池献轻轻哼了声：“她纯粹就是太爱说话而己。你若理她，她还能跟你聊半小时。”
聂晴天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池队，不许说暖暖坏话！暖暖多可爱啊！”
池献瞥了聂晴天一眼。
“喵～”
桌上的三花猫叫了一声。
聂晴天摸了摸小猫：“对了池队，这小猫怎么办啊？你之前说要给它找领养，你找到没有？曹队昨晚都批评我了！说它总是喵喵叫扰乱警局清净！还说我在警局非法养猫！”
“喵～”
池献看向桌子上的小奶猫。
小三花猫刚刚喝饱。
两只白茸茸的小胖爪子并在一起，坐在桌上。
小小的一只。
就池献盯着它的功夫，它又喵了一声。
整个一话痨小猫。
一双深棕色的圆眼睛瞪着池献。
长得跟余暖似的。
＊
余暖和池献打完电话，彻底精神了。
余暖赶紧给苏幼蓁发了微信：【蓁蓁，我周二晚上有时间了！咱们一起过生日，我请你吃饭哈！】
苏幼蓁也很高兴：【好好好！】
发完信息，余暖去做早饭。
得知今晚就要收网，余暖心里很是激动。
一周以来的辛苦终于就要开花结果了！
下午三点。
余暖准时出现在蓝夜KTV。
相机、手机、录音笔什么的。
装备齐全，都塞包里了。
就等着警方来时，去捕获第一手的新闻素材。
之前北苑小区的电梯问题，加上蓝夜KTV暗藏赌场。
这回，她应该能拿到月度新闻奖金了吧？
想想就令人开心。
余暖照常做着平时的工作。
只是今晚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没有见到池献他们三个。
他们一定是在谨慎地做计划。
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由于只盼望着快点儿顺利收网，余暖晚上工作都有点儿心不在焉了。
接近十点钟的时候，余暖知道收网时间快到，准备下楼去。
出了门，迎面碰上领班大姐。
领班大姐拦住余暖：“小余，309包厢有个姑娘一个人喝醉了，给家人打过电话了，你先去照看一下。”
“好！”
余暖下楼去了309包厢。
推开门，余暖看到沙发上确实躺着一个酒醉的姑娘。
可是，除了那个姑娘，包厢里还有另一个人。
马经理。
马经理站在沙发旁，回过头。
看到余暖来了，马经理讪讪地笑了笑。
“马经理？你在这儿干什么？”
余暖看了一眼沙发上烂醉如泥的姑娘，快步走过来。
马经理是何居心一目了然。
可马经理却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我就是担心她，一个人在这里多不安全。”
马经理一身的酒气，余暖心里生厌。
余暖挡在那姑娘身前，说：“领班让我来照顾这姑娘，您去忙吧！”
“好，好，辛苦你了，小余。”
马经理笑呵呵地转身。
走路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
余暖拿起沙发上的一个薄毯，帮那个酒醉的姑娘盖上。
听到关门声，余暖忽然感觉不太对。
余暖警觉地回过头。
只见马经理把门反锁了。
邪笑着朝余暖的方向快步走过来。
余暖见到酒气熏熏的马经理笑着朝她走来。
忽的从脊背开始，遍体生寒。
“乖乖，不要出声啊……”
余暖耳朵里轰的一声。
有一瞬间意识崩塌。
不属于此时此刻的某种巨大恐惧穿越时间汹涌而来。
余暖呼吸颤抖到停滞。
在马经理靠近之际。
余暖二话不说，抄起了茶几上一个啤酒瓶。
＊
与此同时，蓝夜KTV 大门口乱作一团。
警局紧急调派刑侦队和治安队警员。
包围并进入了KTV的地下赌场。
警队力量反应迅捷。
各个出入口严防死守。
池献和周斯辰在内接应。
这次抓赌行动以雷霆之势迅速展开。
池献把剩余工作交给其他同事，站在蓝夜KTV 门口。
却怎么也看不见余暖的身影。
她不是说要等着见证奇迹的时刻吗？
怎么奇迹都快完了，她人还没出现？
池献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余暖也没有告诉他，说要提前走或者有事什么的。
池献忽然有点儿担心她。
刚这样想着，池献电话响了。
低头一看，是余暖的电话。
池献马上接听：“余暖，你在哪儿？”
“……池献，我杀人了，你来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