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脚力，怎么都那么猛！”
李五趴在地上狂吐不止，他甚至在来路时被青鸾挟在身下带飞了一段时间。
胃里不停地翻江倒海，几乎把这一天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还得练啊。”
楚河背负双手，眺望远方，此时回头瞥他一眼，轻声说道。
“师父，真没想到，您的轻功也如此的……”
大开眼界的洛烟尘彻底被折服，恭敬地弯腰给楚河行礼。
“殿下会的，可不止这些。”
青鸾面带微笑道。
精通邪道，医术，佛门掌法，现在还能施展跟鬼一样飘来飘去的身法。
这一刻，楚河在李五和洛烟尘眼中，彻底变得深不可测。
大胤六皇子，当真是这般令人感到叹服的奇人？
“你们看。”
楚河伸手指向远方，连绵起伏的高山，错落有致，在夜色的照耀下，显得狰狞古怪。
“这里地处燕州极南，因为有大阴山阻挡，所以算是大胤内陆的一处偏地。”
“我曾听闻，这里兵灾较多。”
楚河忽然想起，静修两年半的时光里，自己翻遍了大胤地理志。
大燕南部被群山环伺，被一处处天然屏障隔绝，导致这里交通很是不便，上头也无暇多管。
洛烟尘道：“连宗派都不愿建址的地带，自然是偏荒之地，颜瑟逃至此处，也不见怪。”
“雄天郡的郡守叫什么名字？”
楚河突然向几人发问。
青鸾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人回答。
“抱歉，忘记你们都不算朝堂之人了。”
楚河一笑。
两个宗派的，一个在边关捡到的，自然问不出什么东西。
“师父，我只知道，这里是燕王说了算。”
洛烟尘常识还是有的，便回答道。
“我那个便宜七叔，好似在朝堂一向名不见经传，倒是不知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楚河略有回忆，淡淡道。
不过燕州太大了，甚至整个大胤都很大，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宗派屹立。
“殿下，再不追的话，恐怕更追不上了。”
青鸾有些担忧道。
殿下如此神速，都晚了一步，可见颜瑟其人功力之深，名不虚传。
“无妨。”
楚河笑道：“若是逃往东部或者北部，倒是如大海捞针，不易追上，但若是逃到这儿，肯定是有所图谋。”
“况且，他应该料定我们短时间内无法翻过阴山，知难而退了。”
“放心，咱们很快就会再见到他。”
众人下山，再次在荒地寻得几匹野马，很快地驯服后，向雄天郡腹地走去。
走了一日。
楚河发现了较为奇怪的现象。
雄天郡真不是一般的凋敝，路途只能看见偶尔一两座空荡荡的酒肆，全都无人。
大地到处都是被马蹄重重踏过的痕迹，却不见有官兵出现。
郡城的巡逻兵马，也未发现一人。
“雄天郡应该有六座城，便是来往贸易，输送粮食，也不该旷野般未能得见一人。”
“这是何道理？”
楚河嗅到了一丝很不对劲的味道。
“殿下，这儿的血腥味极重。”青鸾忽然说道。
“血腥味，我怎么没闻到？”
李五表示疑惑。
青鸾凝重道：“不是说这里有血腥味，而是燕州南部的这处地界给人的一种特殊感觉。”
“细细聆听，仿佛还能听到经久不绝的哀嚎。”
李五双眸瞪大，“这么神？”
策马在一旁的洛烟尘一首在观察地上的马蹄印，虽然很浅，但却错综复杂。
她对几人道：“没有死尸，但确实是兵灾留下的痕迹，但问题是，燕州说到底，也是大胤中部五州的地界，若是连年兵灾，为何朝廷不管？”
“说得好，所以，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此地，究竟发生过什么？”
楚河眸光闪动道。
又何以，颜瑟一定要带着三皇子来到这里？
“殿下，快看，前面有鬼！”李五忽然指向前方不远处道。
“去看看。”
楚河吩咐道。
李五和洛烟尘连忙策马追去，不多时，便带回了一位浑身赤裸的少女。
“殿下，这……”青鸾目光落在少女躯体上，微微吃惊。
楚河眸子微眯道：“竟然折磨成这样。”
少女披头散发，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被剜掉的血肉的伤口不少都己经结痂，有些腐烂不堪，臭味就是从伤口处传来的。
甚至少女的一只眼睛被剜了去，烂肉覆盖睁只眼，己经发紫。
楚河下马，亲自将少女接过，缓缓放在地上，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发现是重度昏迷。
“伤这么重还没死，真是命大啊。”
李五叹道。
随即便发现洛烟尘和青鸾都给了他一个凶狠的眼神。
楚河亲自解下衣袍，盖在少女身上，喂了水，轻掐人中，随即输送少部分内气。
少女竟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你们！”
少女瞬间惊恐地看向几人。
但当看见青鸾和洛烟尘这两位风姿绰约的绝色美女时，又微微怔住。
紧接着，就看见楚河这张英俊的脸庞。
楚河转过头去，淡淡道：“别怕，先穿好衣服，我们有话问你。”
李五也跟着别过头去。
少女在青鸾和洛烟尘的帮助下穿衣，仍旧有些惊魂未定。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楚河转头看着她问道。
他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了颜瑟的脸，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明显是被长期凌辱虐待所导致的伤势。
“你们是谁。”
少女弱弱问道。
“好人。”楚河回答道。
“就跟郡守爷爷一样，是好人。”
少女双眸呆滞地念叨着，随即忍着身上的种种剧痛，跪在地上哀求道：“几位恩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兄长，还有乡亲……”
楚河微微眯眼，问道：“哪里？”
不多时。
众人带着这位少女来到了泰安城前方，这里男女老少的尸体躺了一地。
“兄长！”少女从马上摔下，嚎啕大哭，跌跌撞撞奔去，趴在某一具十七八岁的少年尸体上。
“师父，您看！”
洛烟尘神态彻底变了。
李五也是红着眼睛，未料到会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青鸾皱着眉，在尸体周围看了一圈，才摇头道：“殿下，一共六十三人，无一活口，不是被砍了手，就是被剁了脚。”
“大部分人的眼球全都被挖走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楚河若非在边关静修了两年半，肯定也忍受不了这样令人发指的场面。
但饶是如此，一股油然而生的郁气，突然积压在了体内。
“雄天郡……”
楚河眼底划过一丝阴霾。
